但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先是侧脸和脖颈有些温热的痒意,而后?唇间有些刺痛,紧接着呼吸变得有些艰难,胸腔中的空气在飞快地?消减,唇齿间变得含糊不清,他甚至闻到了?股淡淡的欢梦香的味道,体内升起了?股从未有过的燥热。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房间内一片寂静,没有半个?人影,约莫过了?一刻钟,卫风从外面推门进来,还抱着从村民?家里借来的斧子和锤头,看见他有些诧异,“怎么了?师父?”
江顾神色冷凝打量了?他一眼,“刚回?来?”
“嗯,去跟金子他娘借了?些工具,修一修房顶。”卫风神色自若地?将斧子和锤头放在了?桌子上?,弯腰从桌子底下拖出了?个?箱子,里面是边边角角的木头,捏着箱子边缘的手指微微发抖,却恰好被椅子腿挡住,他淡定?道:“这些是刘老头给的,师父,我都跟他学会修桌子了?。”
“过来。”江顾沉声道。
卫风咽了?咽唾沫,唇齿间还残留着属于江顾的温度,一滴冷汗顺着他的下巴滴在了?木头上?,他站起身来走到了?江顾面前。
江顾抬手覆在了?他的侧脸和半边后?颈,钻心剜骨般的疼痛瞬间席卷过全身,卫风却面色如常,甚至还歪头蹭了?蹭了?他的掌心,一脸无辜道:“怎么了?师父?”
江顾收回?手,撤下掌心的法阵,冷着脸道:“不必做这些事情,去修炼。”
“哦。”卫风闷声应下,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他的手掌,大概是看出他不想搭理自己,转身出了?门。
江顾垂下眼睛,否定?了?心中那个?颇为荒诞的猜测,卫风这厮虽然向来没什么分寸,但那些亲昵的举动在江顾眼中和灵兽想要亲近主人没什么区别,这蠢货说不定?情窍都没开,之前渡气也只是单纯想要气息,何况就他那点胆子,也不敢做这些大逆不道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卫风对法阵没有丝毫感觉,倘若真是他,方才定?然痛不欲生早哭了?出来。
但江顾眉头却皱得更深。
他元神受损竟严重,被压制下去的欢梦香得以死灰复燃,竟生出了?欲念。
简直荒唐。
一墙之隔的屋外,卫风死死捂住了?方才被江顾摸到的脸颊和脖颈,血水从指缝中溢了?出来,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方才被法阵融烂的血肉,黏腻的糊成?一滩烂泥,不过他并不在意,过不了?几个?时?辰,这些伤便会被鬼纹修复如初。
他小心地?舔了?舔温热的嘴唇,眼底闪过一丝兴奋。
师父睡着和昏迷时?嘴里的味道……是不一样?的。
不过他都很喜欢。
年少春衫(三十二)
阳华宗, 连云峰。
“师兄,明日?就是阮长老接任宗主?的大典,你怎么还在这里?”柳献仰头看着屋顶,抬手遮住刺目的阳光。
眉眼温润的少年正在低头擦剑, 耳边的玉坠在?阳光下通透莹白, 一只毛发火红的幼兽趴在?他肩膀上懒洋洋的舔着爪子,闻言歪头蹭了蹭他的脸颊。
“我去了也帮不上忙。”玄之衍抬手摸了摸乌拓的耳朵, 并不在?意。
“师兄。”柳献无奈地叹了口气, 咬了咬唇, “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 可若我当时不拉住你,你就和卫风一起被江顾杀了。”
玄之衍擦剑的手一顿,“我不怪你。”
“你分明就在?怪我。”柳献攥紧了袖子,“我知道你还挂念着你从前?的师父,你追随的也是邬和致, 但事已至此, 如今赢的是阮克己阮长老,他才是阳华宗的掌权人……前?些日?子邬和致杀回?来, 结果现在?被关在?地?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