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开它。大多时候我揭开血痂,只是为了看血珠慢慢地从伤口渗出,发很久的呆。

但在那时候,莫名其妙的辱骂开始钻进我的耳朵里,乱七八糟的涂鸦伴随着小孩子稚嫩的字迹出现在我的桌上,写的大多数是很市井的脏话。这样的事情一直持续到我十四岁。

“娘炮”“没妈要的孩子”“神经病”这样的字眼比较常出现。久而久之地,我便麻木了起来,并不在意这些。小孩子的讨厌是摆在明面上的,也是最锋利的。他们从来不知道把这些藏起来,相比起大人的绵里藏针的厌恶,似乎还是这种直白的厌恶更伤人心。

不过我早已经习惯。林承宇对我不仅仅是打骂,他连绵里藏针的厌恶都不晓得,直白地表明了对我的厌恶不过很可惜,我也厌恶透了他,甚至比他厌恶我更多几分。

所以那些小孩子的恶意我根本不在意。

转折就发生在一个秋天。

那时我已习惯了这些小孩子莫名其妙的敌意,反正住那筒子楼的孩子只有我一个,没有人和我同路。然而那一天却有一伙小孩子鬼鬼祟祟地跟在我身后,并且隐藏的很失败,他们没跟一分钟就被我发现了。于是我故意绕了远路,走上了一条相对宽阔的路,踢踏着路边的落叶。

他们似乎是跟急了,在我路过一条巷子的时候,一起冲了上来,把我推到了小巷子里。

我很不理解这群小孩子到底是在想什么,当他们说出向我要钱这种话的时候我几乎快要笑出声来了我告诉他们,我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不行的话你们打我一顿算了。

他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壮着胆子推搡了我一下。皮肤蹭在水泥墙上的感觉实在不怎么妙,有些疼。我只看着他们,没有动作,他们大概是以为我不敢还手,一个个围了上来,打算搜我的书包。

其实那时候我应该跑的。他们也不知哪里来的胆子,竟然真的打了我。不过比起林承宇,这些根本不痛不痒。

正当我在想他们什么时候停手的时候,一道沙哑的声音说:“现在小学生也流行校园霸凌?”

几个孩子散开,我从缝隙里看到了他。

“走不走啊?”他很不耐烦地说,“让开。”

似乎是高年级的人。我看着他校服上的校徽发愣,而他们窃窃私语了一阵,随后在那个男生的注视下一窝蜂似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