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了一会儿,马不停蹄地将东西收拾妥当后,林嘉山兴冲冲地催促,“走吧走吧”语气说不出的欢喜,像是在撒娇。

当着自家阿娘的面,江禾冬十分不好意思,扒拉林嘉山的手腕子。林嘉山却置若罔闻,揪着夫郎的衣角不撒手,笑得没心没肺。

听闻夫郎点头答应,才重新伸展出笑模样,两个人驾着驴车慢悠悠地离开,林嘉山赶车也没忘了给夫郎摇蒲扇,听夫郎说他一心二用也不恼。

江禾冬夺了蒲扇,自己哪就娇贵的扇子都拿不起来,撇着嘴叫他专心赶车,车上还有林嘉山备好的软垫,是给夫郎用的,垫了整整两层。干粮和水也带的足够,还有其他江禾冬想到的想不到的,都在身侧,占了小半张车。

江禾冬有些无奈,自己出门这排场,可赶上搬家了。江禾冬看着林嘉山背后淌出的汗,凑近些给他也扇着。

好容易把这俩小的送走,江氏松口气,脸上的笑仍挂着,她先是去后院给猪崽们添了些水,就起身预备做凉皮了,俩小的在家,她还不好发挥呢。

那么江氏是怎么同意住到林家的呢?

这事说来话长。刚入夏时,一天夜里,下了一场雨,起先只是刮些凉风,有些风雨的兆头。到了后半夜,乌云翻滚,天倾浓墨,雷声轰鸣。

江禾冬听着阵阵惊雷,睡得十分不安稳,一道道闪电映照出他紧皱的眉头,他一阵没由来的心慌。

一道惊雷劈下,江禾冬猛地睁开眼,盯着黑黢黢的房梁,后背淌的全是汗。

林嘉山翻身坐起,点了油灯拿起手边的衣裳开始穿衣,拍拍夫郎的手冷静道,“我去咱娘那儿看看,门拴上,院里要是积了水你也别出去,回来我收拾,还早呢,你接着睡。”

说话间披了蓑衣,又折返回来另拿了一把纸伞,再次迅速弓着身冲进雨幕。

江禾冬哪还睡得着,看着窗户外头豆大的急雨慌的不得了,这雨急,风也斜,惊雷闪电,格外可怖。

他扶着腰在屋子里转圈,想起来没成亲之前他家的屋子赶上下雨天就开始漏雨。

漏雨的地方吧,还专挑睡人的炕头,被子打湿了就没法睡,只能摸索着往脚边放个盆接雨水。

不过往往是顾头不顾尾,没睡一会儿就可能枕头附近也滴答滴答,只好挪挪窝再接着放盆。

一晚上下来,要放好几个盆啊碗啊的。

今夜这雨势,漏雨是肯定的了,江禾冬更怕房梁什么的被水泅湿,再变得不结实可就坏了,他家的房子当真是有年头的,根本禁不住今夜这样的风雨。

江禾冬思绪一刻没停,一会儿怕树倒了压了房子,一会儿又担心后院篱笆被冲开。总归是焦急万分。

果不其然,家里房梁果然塌了,不是树压的,是雨水生生冲塌的。

竟然还是江氏屋里的那根,险些把她砸了!

江禾冬急得要哭,“我早说旁你来家住,偏不听,今日若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好!”

江氏刚从姑爷的背上下来,她穿着蓑衣只湿了些衣裤角,并不算狼狈,反倒是林嘉山淋了个落汤鸡。

她给自己哥儿擦擦脸,柔声道,“哎呦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冬哥儿快给姑爷换身干衣裳,我熬姜汤去!”

江禾冬转过身,看着眼前浑身淌水又默不作声的男人,鼻头一酸,很没出息的转过身抹泪,也许是孕期情绪敏感吧,他吸吸鼻子。

林嘉山得意的冲夫郎笑起来,“你可别哭,你一哭我心揪得慌。”

江禾冬甩甩手,给自家阿娘收拾出一床棉被,又把林嘉山湿透的衣裳抱走,把人用布巾擦干以后,用棉被包了个严严实实,林嘉山被裹成个大粽子,仍然咧着嘴嘿嘿笑着。

也不知道乐个什么劲,江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