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瞧,这村子中间的空地极大,方便集会休闲,咱这大榕树移栽到这儿,我个人出钱立碑,关于咱这棵老榕树的历史给写上去,也算是让后人知晓。”

陆桥一愣,像是听不懂孟月仙口中的普通话。

“移栽?”

“对,用大吊机装到大卡车上,移过去。”

孟月仙在昨天就发现陆桥不愿搬离的原因极可能是这棵老榕树。

枝繁叶茂的老榕树经历过炮火天灾,几百年的风风雨雨,花溪村依树而建。

翻阅花溪村的档案时,孟月仙才知道原来这并不叫花溪村,而是叫大榕树。

可见这棵榕树对于陆桥的意义。

“你……”陆桥有些哽咽,花白的胡须微微颤抖。

孟月仙收起图纸,小心装进包里,端起白粥,小口吃着,含混不清说道。

“这样一来,两全其美,我可是想很久才想出的办法。”

陆桥的心事谁都没说,他老了,也活不了好久。

可老榕树可以一直存在下去。

他搬离这里,老榕树就会彻底消失,再无人记得。

他也许会变成家具,或是添进灶台,彻底地消亡。

他无法忍受。

孟月仙的提议让他心底触动,却无法说出任何感谢的话语。

孟月仙三两下吃干净碗里的粥,带着陈启起身,“吃饱了,那我先走了,陆老,我就默认你同意了,过几天我就把起重机借过来,先把树移过去。”

陆桥抖着双唇,还是没能说出一个字。

屋里安静的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桌上有两个空碗,孟月仙已经离开许久,他还没从刚刚的情绪中脱离。

“老家伙……你没事了……”

他透过门缝看大榕树发出沙沙的回应。

……

孟月仙在前面走,陈启在后边笑着说道。

“仙姨,可以啊~”

昨天陈启一直等在车上,只是听说对方不肯搬走,没成想隔天孟月仙就找到了应对之策。

孟月仙叹口气,“这么一棵古树,毁了真的可惜,在这棵树下,几代人生生不息,最后毁在我们手上,我也于心不忍。”

“那倒是。”陈启其实不太懂,但也能感觉到这种惋惜的情绪。

可树哪有人重要?

难道为了一棵树,就让几辈人受穷?

他不会有什么难以选择的情绪,因为他会毫不犹豫砍掉它,或者烧掉它。

毕竟他还没到念旧的岁数。

二人上车,直奔银行,孟月仙在银行预约明天大额取款。

剩下半天时间,她跟着陈启一起去了拆迁工地。

刘勇带着安全帽,汗湿的背心贴在身上,轰隆的机器翁鸣。

工人们拾捡地上的砖头扔到手推车上,再装进停在一边的大车后斗里。

如火如荼的场面看着很让人热血沸腾。

孟月仙接过陈启递来的安全帽,踩着碎砖来到刘勇身边。

刘勇拿着图纸指给孟月仙看,二人必须大声叫喊才能听清彼此的话。

“怎么样?”

“按进度执行!”

“起重机有没有?”

“想要就有!”

二人喊了一会儿都有些累,刘勇摆了摆手让孟月仙离开。

这实在不是什么谈事的好地方。

孟月仙想着晚点再去刘勇的住处再详细计划下移树计划。

孟老爷子今儿个出院,二姐还没苏醒,她开车去医院,今天先把老两口劝回家才行。

住了这么些日子,人都折腾得够呛,还好秋生两口子扔下手里的活,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