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无尘说喜欢她,付出了十足的诚心,将?心剖开来呈在她的面前, 渴望她去安抚下这?颗因她而跳动不止的心脏。
自?失去记忆以来,阿离第一次感觉到了窘迫。
不是不开心,而是心底空荡,患得患失。
“成亲?”
“你别欺我懵懂,”阿离哑着嗓子说道,“两个?人成亲,是要双方坦诚相待,毫无欺瞒,要两颗真心紧紧相连。”
“季无尘,你做到了哪一样?”
入长?安城足足一月有余,以季无尘的本领,什么妖怪捉不住?他心底有事瞒她,阿离便也理解,不闻不问,但?她始终做不到宽容,她给了季无尘一个?月,次次见面都等着他的坦白,可每次都是急匆匆的,让她的心沉了下去。
“我,”他的喉间像堵了块石头,咽不下,吐不出。
季无尘垂眸,一双凤眸含情脉脉,少有的含了真情,他们离得近,阿离望进他眼底,竟在其中?看见了熟悉的珍珠白浮光。
她从来没?见过他哭,更没?见过他眸底含着的泪。
一路走来,季无尘就像天之骄子,坚韧得让人心疼。
每平定一地的妖祸,疲惫便如葡萄藤般,爬上他的眉眼。
阿离累的时候喜欢吃甜食,于是她次次都跑到大街上,给她的道长?带回各种各样的甜食。
季无尘笑着,想是上边的甜霜腻进了心里。
但?他从不吃完,因为他不喜。
想到这?里,阿离的内心不由得多了几分干涩。
他们之间有太多的不一样,每一处都像一座大山,一道深沟,跨过去,需要极大的勇气和毅力。
阿离不缺这?些,但?她觉得有些累了。
“这?一月以来,你在做什么?”阿离咄咄逼人,季无尘招架不住,垂了泪。
阿离见了心疼,却无动于衷。
她失了记忆,故而懵懂,不知自?己?喜欢什么,亦不知自?己?讨厌什么。
可她不是新?生儿,喜欢和讨厌是时间刻在心里的,就像遇见阳春面,她会想起自?己?曾吃过,她喜欢这?味道,就像遇见米酒,尽管味道浓醇,但?她却只是浅尝,喝过一次便不要第二次,对比花酒果酒,她便知道自?己?有一颗偏着长?的心。
喜欢季无尘也是这?般道理,初见时,她觉得他容颜姣好,不知不觉间妄自?动了歪心思,察觉后却说服自?己?速速将?不轨心思止住。再见时,季无尘救了她一条性命,她便觉得是老天眷顾,因缘际会,所以携恩相报,借口寻家,留在他身边。
她不会像没?见过世面的小童,无知的喜欢一切。
她从来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
阿离的骨子里装的是倔,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那种。
季无尘不说“不”,她便觉得希望甚大,要与?他一生一世。
但?那日季无尘应了约去捉妖,三?日未归,阿离听凭心里的感觉去寻季无尘的踪迹,寻到的消息却是长?安城太平无虞,没?有道人大动干戈捉妖的事情。
季无尘在瞒她,在骗她,这?世上什么事她都忍得了,忍得过,唯独欺骗和背叛。
阿离也说不出那是怎样的感觉,只知道自?己?的心如被刀绞一样痛得撕心裂肺,似乎曾经被最喜欢、最信任之人欺骗、利用、背叛的场景历历在目。
那是她心底最深最痛的伤,不管记不记得那人的容颜音貌,她都不会再允许自?己?重蹈覆辙。
哪怕是季无尘,也不行。
那日见了郁雪衣、乌洵阳、桑满一众人,她便隐隐约约感觉到,季无尘的身边的她,似乎是多余的那个?。
阿离不是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