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便失忆罢,只要活着,何愁寻不回来呢?

不过,阿离记得天底下所有的美?味,想来失忆前的她,应该是一个见多识广的妖怪。

于是在她的回忆与要求下,道士不得不学会了更多的菜式。

用道长?的话来说,阿离很挑,娇生惯养似的,成日大惊小怪,受不了一点苦楚。

阿离骂他眼瞎。

辩驳自己并非如此,她只是有些嫌弃这些柴米油盐罢了。天底下哪只妖怪天生便会做饭的?得了银子,胡吃海喝才是正道。

妖怪从?不困囿于人间的烟火气,妖怪是自由的,就?像风。

她也像风。

风能轻而易举的去?到任何地方,包括人们?的心底。

道长?看?着阿离,发现她说话时脑袋总是微微扬起,傲娇写在脸上,像不容辩驳的法。

道士说不过她,任由她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像树丫枝头的鸟雀,嗓音清脆响亮,将他平静安稳的世界吵出了片片波纹。

于是慢慢地,他好像已?经习惯身旁有这么?一个吵闹的存在,哪怕自己觉察不出。

在他的心里,更多的是对?这只麻烦的妖怪的控诉。

他自觉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

这样平淡又吵闹的日子持续了大约一个月,这日他们?路过一个城镇,决定?进去?休整。

阿离跑到河边,搅了搅水面,很快水里浮出了一条大鱼,是那日作乱的水妖。

他一直躲在水里,跟了两人一路。

“我们?要走了,再?见。”狐妖十分友好的和他打招呼,道士站在她身后,照常打坐,并没有要收妖的意思?。

原来他们早就发现他了。

水妖有些怯人,吐了两个泡泡后又缩回了水里。

但二人知道,他还没走。

“道长?,你说,那只妖怪怎么?这么?害羞?都不敢化形见人。”

“不过,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在哪里呢?”

日落前进了镇子,陆续寻了几间客栈,要么?人满,要么?闭门,绕了镇子两圈后依旧没找到可以落脚的地方,转眼间,天黑了,镇上更没有人愿意外出,很快街上便空无一人了。

“这镇子可真奇怪。”阿离垂头丧气道。

“的确奇怪。”道士走在阿离后边,手上拿着一样东西,看?了一路。

阿离曾听?道长?解释过,那是观气的罗盘,好像是用来捉妖的。

可这镇子空气清新,并未有任何妖气。

阿离对?罗盘的作用表示深深的质疑。

“那我们?是露宿街头呢?还是敲门借宿呢?”前者可行但惨淡,后者不可行但美?好。

“敲门吧。”看?穿了她的心思?,道士点头说道。

街上没有油灯烛火,也不能随意使用法术,头顶也无月亮,一切昏黑得要命。

阿离有些怵,所以选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户人家,屋内有几分微弱的烛光打在窗户上,顺带着照亮了一小片黑暗。

阿离走上前,叩门两声后等?待,没一会儿,门便从?里面打开了。

木门年?久失修,开关的时候难免发出一下吱呀吱呀的如鬼魅般的笑音,磨耳朵,听?上去?尤为瘆人。

“阿婆,我们?是途径此地云游的道士,刚进城,没有住处,不知可否在您这儿借宿一晚啊?我们?明?日天亮便走,绝不多叨扰。”

门内是一位银发老人,皱纹遍身,一双眼睛被时间摧残,浑浊十分。

只见她用浑浊的眼睛看?了眼阿离,又扫了眼门外的道士,这才开口?同意二人进屋。

“可以,快些进来吧,天再?黑些,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