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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盛宴最后一日,扬州城里锣鼓震天响,一只送亲队伍从花月楼出发,如长龙似的往城外去。

祁渊骑马走在队伍最前,一袭墨色衣袍被风鼓满,仿若扬天巨幡,应和着周遭喜庆的鼓声与唢呐,天光照拂而下,他的脸庞线条分明,显得硬朗而英俊。

此次游街有了花轿遮挡,阿离倒是放松了不少,此次不知花月楼在何处设了陷等着他们,得多加小心才是。

一程山路遥遥,一张地图,将一对喜气的队伍往深山幽谷中引去。自出了城,祁渊便牵马将步子放缓,与新娘子的花轿持平。

阿离摘去盖头,将头探出。

阿离:“还有多远?”

祁渊:“不到半个时辰。”

阿离:“可看出附近有什么异样吗?”

祁渊:“此处地气厚,可镇邪祟。”

“莫非此地真封了魔神?魔族陨落近千年,花月楼怎会与它们有联系呢?”阿离沉思道。

“魔族尚血,待会切记不能受伤见血。”

“你怕我和那魔神定了婚契?”阿离嘴角抿着笑意,眼尾微微上扬。

“你不是要找浮生镜吗?找到了,一切自会水落石出。”

浮生镜是上古神器,素有“一梦一千年,镜中找浮生”的说法,阿离想寻妖心,必须借用浮生镜的威力回忆起前世,而浮生镜藏在花月楼,无论如何,刀山火海她也要闯一番。

“找不到,我便认你是我那前世的小夫君,有何不可呢?”阿离双手撑着抹了胭脂的桃红色脸颊,笑意盈盈地紧盯着对方逐渐红透了的耳根子。

跟你奶奶玩感情,还是嫩了点!

骤然,稳当的花轿猛地晃了一下,阿离没撑着,摔了个底朝天。

“来了。”祁渊抽出金色长剑,说道。

耳边刀剑铮然,红盖头被风一呼,落在了脚边,发髻上的鎏金步摇随之猛然一晃,哗啦一声,猝不及防地砸在了眼前。

祁渊不知是何时消失的。

似乎就在阿离坐稳身子的一瞬间,两人之间骤然撕开了一道裂痕,天旋地转,隔开了两个世界。

花轿不知被什么抬着。

一阵风吹来,掀起大喜帘子的一角,阿离往外看去,发现花轿竟是悬空着的。

眸底不再含有笑意,阿离唤出赤羽,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红花轿像生了双脚,正鬼畜地自己往山上走,风声摇曳,似乎是有孩童在幽幽地低声吟唱着什么

七日盛宴好日子,

花魁新娘嫁魔神,

花轿上,新娘泣,

魔神听了心欢喜,

山岗上,不归路,

盖头掀了,

空欢喜~

“嘻嘻嘻嘻嘻嘻……”

在下面!

阿离手起刀落,没有半分犹豫,整个花轿被凶悍的妖力炸开,花轿之下的妖魔鬼怪也被余威震至半空,无所遁形。

这是一种名为鬼哭婴的小魔,身形外貌与凡间婴孩一般无二,叫声如婴儿啼哭,遂名哭婴,又因它们生于魔域,天性好恶,力大无穷,最喜欢吃食小孩的眼泪,如同半夜鬼魅,而增名鬼。

见状,阿离眉心一蹙,起了疑心。魔域大门在千年之前被妖神封闭,按理来说现下封印未松,依旧是天下无魔才对,为何这小魔竟会出现在此处?莫非是漏网之鱼?

四个鬼哭婴满脸皱纹,如七旬老人的面庞对着阿离,哇然一叫,小小的身体如狼一般猛然蹦起,眼看就要扑在阿离脸上,骤然,红光一闪,方才一通威武的小魔顿时化作了一团黑雾消散了去。

见同伴霎时间尸骨无存,余下的三个小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