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萤忽而抬起头,眼睛也红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放过我呢?”
梁遇琮的胸口忽然像被一块重石砸下,他喉咙仿佛被人卡住,呼吸变得异常艰难。他皱起眉头,企图从血肉模糊的胸口捡出一两句能回应的话。但这种感觉太陌生,让他沉默了几秒,嘴中冒出两个模糊的字眼:“萤萤。”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我听你的话,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不让做什么我就不做什么。我们那会儿是金钱交易,现在又不是了,可是你还是想怎样就怎样,”辛萤还是难以克制的觉得有几丝难过,“以前我对你来说只是一个情人,现在又不是了。你如果真的喜欢我,为什么连自由都不肯给我。”
她静静地站着,沉默地等待两分钟,转头打开了门。
没说再见。
梁遇琮这次没有追出去,他站在原地,苍白的手指颤抖着收紧。对,辛萤早就想离开他了,她苦苦计划的就是飞离他的身边,到一片真正自由的天地。来到新西兰的这段时间他将她捆在自己身边,好像取得了相反的效果。她不会像以前一样顺从,而是更加坚定地下决心从他身边走开。
辛萤要抛下他了。
梁遇琮站在门内,静静地看着她走到阳光下,从开满鲜花的院子中穿过去。
他沉默地站着,凝视着她越走越远,口型是刚刚没能说出口的“生日快乐”四个字,直到她的身影消失。随着齐嘉的一声惊呼,他的身体蓦然向后倒去,像一堵破碎倒塌的墙,没有任何预兆地摔在木地板上。
94 不忍
“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
柳笛仰头躺到辛萤公寓的沙发上,将手中的二手《道德经》倒扣在自己身前。辛萤正在吧台上给蛋糕做最后的装饰,教授要求今天下午将自己做好的蛋糕带到教室里去,她还差最后一步。
她一面调整着手中的裱花袋,一面抬头:“啥意思啊,笛笛?”
“意思是太在意某些事或者某个人就会付出代价,收藏积累太多贵重物品会带来意外的灾祸。”
柳笛将书扔开:“其实就是凡事要有度。某个社会学家做过一项调查,五年前的年轻人考虑的问题大多是另一半够不够爱自己,而现在的年轻人考虑更多的是能不能赚到足够的钱,这句话放在前者的情况更合适。”
辛萤点了点头,专心致志地将蛋糕做好:“哦哦。”
柳笛看着她,还是没能将那句话问出口。自从那天的绑架事件以后,辛萤就如愿搬回了自己的公寓住,梁遇琮竟然真的没再纠缠上来。柳笛有那么几秒钟怀疑梁遇琮其实是死了,因为以他的性格无论如何也不太可能对自己在意的人放手。这种挂路灯的资本家从血到心都是黑的,才不会放弃自己在乎的东西。
然而他真的没再来,搞得柳笛心里一阵阵发毛。
同时她也明白,要求辛萤完全对梁遇琮没感情也是不太可能的事。四年的时间,再怎么样也该有点情分,何况对当时的辛萤来说,梁遇琮是将她从泥沼里拉出来的人。少女情怀总是诗,一个青春懵懂的女孩,对自己的“恩人”产生一丝爱慕之情似乎也合情合理。
她走到吧台前,将手臂垫到桌子上:“萤萤,我下个周回国。梁遇琮让我负责预展的事情,我得回国处理,大概下下个月才能有空回来看你。”
蛋糕大功告成,辛萤将剩下的奶油挤到作废的蛋糕胚上,用叉子插起一块:“我等你回来,不过再过两个月新西兰是不是要从秋天进入冬天了?”
新西兰气候温和,冬季并不算太冷,但早晚天气仍然有点凉。三彡,01㈢949㈢整;理
“嗯,没事,反正也不算太冷,”柳笛拿起另一个叉子插向纸盘上的蛋糕,“……我听说梁遇琮身上的伤挺严重,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