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氏死了，她那金尊玉贵的出身，是万万贴不到柳小怜身上的。

就算柳氏抢了楚氏的嫁妆占了嫡妻之位，抛出去她是外室不说。

就凭她这个罪臣之女的下贱出身，京城命妇哪一个会跟她交好。

她一没出身，二没钱财，更没人脉都没有，儿子女儿的前程，她又能帮上多少？

她除了拖后腿还能干什么？

而楚氏呢，楚氏的背后是金宁长公主，大祁第一尊贵的嫡公主，有举龙之功，在八大家族中都能说的上话。

别说进个区区内书院，读个书了，就是让顾宝珠进宫嫁给太子，说不定都是她一句话的事儿。

反观柳小怜呢，这十几年，她除了天天勾爷们去她房里，她还能干什么？

仙仙进不去内书院，又怎么高嫁？

柳小怜真真是误了两个孩子的前程了！

这贱人怕是留不得了！

她要是死了，如嫡和仙仙倒是有了过继给楚氏这么个好去处了！

这一刻，顾老夫人对柳小怜动了第二次杀心！

柳小怜还浑然不知，以为顾老夫人跟自己是一条心的。

她看向顾老夫人，哭哭啼啼的撒娇。

“姑母，你看看嫂子，这么大的事儿，不跟表哥商量，私自做主让宝珠去了内书院，可是我们仙仙怎么办啊，论学识容貌，我们仙仙样样都是拔尖的，她进不去内书院，以后怎么高嫁，怎么有好前程，怎么孝敬老祖宗您啊？”

顾老夫人阴恻恻冷笑一声。

柳氏这是借刀杀人呢，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蹄子这帮阴损。

贱人！等着老身日后再修理你这一身骚！

顾仙仙哭着跑到顾老夫人面前，两颊挂着泪。

“祖母，仙仙怎么办啊，进不去内书院，仙仙怕是什么前程都没了！”

顾老夫人老眼暗流涌动，心下不停算计。

眼下最要紧的仙仙的前程。

这孩子高嫁，她这老祖宗也是能讨到好处的，必须得帮她。

再说她是寒远的种，又一向孝顺争气，对她这个老祖宗更是百般讨好，顾老夫人不可能不管她。

顾老夫人哼了一声，捏着佛珠轻斥楚氏。

“楚氏你也是，怎么只顾自己女儿，不顾仙仙，仙仙也是咱们顾家的……的……”

“长公主一句话的事儿，你何必让寒远心力交瘁的为了仙仙奔走，还要花上那么多的银子？”

楚氏指甲拨了拨鬓发，挑眉冷笑，不卑不亢道。

娘，我替宝珠筹谋，可没花家里的银子，我是卖了人情，让长公主张罗的，怎么的这又是我错了？

顾老夫人捏着佛珠的手一顿。

你看看楚氏之前对她都是颇为恭敬的，何时这样不客气过。

都是柳小怜这个贱人的错，让楚氏跟她这个婆婆离心离德。

顾老夫人后悔这么早得罪楚氏，说话也不敢那般不客气。

她压了压火气，低声道。

“倒不是你错了，只是给宝珠筹谋，你也要带上仙仙，不要顾此失彼，她毕竟养在你院子里好几年，跟你亲生的有甚差别？是吧？”

楚氏哼笑一声，真真是觉得稀奇。

之前她对顾老夫人这个婆母百依百顺，别说这般好言商量了，吃她的用她的，就是一个好脸色都不曾给她。

如今她处处顶撞，夹枪带棒，她这作威作福的婆婆倒是会说人话了？

这要是以前，楚暮霜指不定多感激，以为是菩萨显灵，她的孝心感动了婆婆。

现在她只会觉得，过去的自己不中用，是个废物，自甘下贱伺候这一大家子，还被人轻贱着不当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