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在文书措辞上比较过得去的官吏的名单给我呢?可能还有一点用处。”
总之,在集散地休整了一日后,汉军更换马匹、重整队伍,再次踏上了追踪单于的队伍当然,因为有王先生的英明指示、正确指挥,这一次的追踪就要从容平和得多了。他们根据先前掌握的踪迹,远远缀在匈奴单于卫队的身后,既不太远,也不太近,保持了相当稳定的距离。而为了表示对伊稚斜单于的微妙诚意,他们甚至大胆做出了调整:在以往的追捕过程中,穆祺都会在晚上放飞无人机,检查热量残留、确认单于逃遁的方向。但现在,穆祺改变了巡逻时间,他在大白天就把无人机放了出去,甚至特意降低了飞行高度,让偌大的飞机就在军队的头顶盘旋。
显然,这还是太刺激、太明显了。从无人机发送回来的视频看,匈奴士兵发现了头顶那个古里古怪的金属玩意儿后简直是一片大哗,当场就有人弯弓搭箭,要将这古怪的邪物一箭给射下来。可是,在喧哗吵闹了片刻之后,这些士兵终究还是安静了下来,伊稚斜单于在重重护卫下打马上前,抬头凝望着这古怪的人造物。
他望了很久很久,姿势一动不动。因为无人机像素的局限,并不能察觉此人脸上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但无论怎么讲,在凝视许久之后,伊稚斜单于还是扬起马鞭,让周围的侍卫全部放下了弓矢,然后然后只是抬头目送着无人机在上空盘旋一圈,径直返回军中,居然再也没有别的动作。
不过,从当天无人机送回的消息看,单于逃遁的速度一下子就慢了下来,匈奴军队与汉军保持着三百至五百里的距离,不徐不疾,不快不慢,俨然是默契十足,再没有以往穷追不舍的凌厉内卷了。
这种默契式的追捕持续了三天。第四天,单于穿越阴山山脉,到达山南一处由湖泊孕育的绿洲,休息一日后,同样带走了当地的精锐士兵及马匹,潇洒飘逸、扬长而去,将空虚的草场再次抛给黄雀在后的汉军;第八日,单于抵达漠南诸部落的大本营,召见当地守将索要粮食大概是匈奴气数未尽,当地守将居然严词拒绝了伊稚斜的命令,甚至据城不出,扬言职责在身,绝不服从乱命。伊稚斜单于勃然大怒,但随后冷静了下来:
“你确定要这么做?”
守将疾言厉色:“大单于背信弃义,弃诸部于不顾,我是不得不如此!”
单于点头:“那就好,你莫后悔。”
一语既毕,伊稚斜率众而去,仿佛真是无可奈何,只能平白放几句狠话而已。可是,当天夜里,守将登上城墙巡视四方,便忽听头顶啸声尖厉,一发红光从天坠落,将他的脑袋一穿而过,血液横飞、当场毙命,连叫也没有叫上一声。城中众人彷徨无措,胆气尽失,第二天就被单于派来的人接管了全部权力,照样还是将精兵良将乖乖吐了出来,一丁点剩余也没留下。
坚不可摧的堡垒总是从内部攻破,贤人教诲,真是诚哉斯言。
如此心照不宣,如此配合默契,在伊稚斜单于“逃遁”一个月后,汉军已经攻下了匈奴十余座草场,所过之处连吃带拿,连拿带捞,实在带不走的就地焚毁,几乎将王庭辛苦十余年来以来的所有蓄积一扫而空,再无结余;而他们在草原来来回回兜了十几个圈子,终于也从四处仓皇逃离的牧民口中问到了一些前线的消息自霍侍中带队追捕单于的十余天后,大将军所率领的主力终于与匈奴正面遭遇,而结果亦绝不出乎意料:伊稚斜单于对大后方搞的消息封锁战略实在是太成功了,成功到匈奴大军是一头撞到了汉军主力,才在后知后觉中发现自己派出的精锐已经全部瓦解;于是乎战力坍塌士气崩溃,交手不到十天就输得屁滚尿流一败涂地,现在只能一路转进,试图依靠地利勉强抵御攻势。
当然,既然想要依靠地利长久相持,顶住汉军的攻击,就必须得囤积足够的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