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先生一个问题,请如实回答。”

“什么问题?”

“司马仲达与魏文帝曹丕是多年的好友,还曾经蒙受文帝托孤,想必对曹家的家事,了如指掌。”穆祺从容道:“那么请司马先生告诉我,文帝将少帝托付给你的时候,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形?”

总之,在前线侦察到大规模魏军逃兵之后,所有人都明白,这一场战争已经进入垃圾时间了。

《孙子兵法》说得好,“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到了三国这个时候,军事技术全面普及,魏蜀吴三方的士兵素质都相差无几;大家往来攻伐,强弱都有极限,一次能砍个几百上千颗人头,都已经可以算是能上报皇帝的大胜;如赤壁、夷陵,乃至孙权合肥一样匪夷所思的大败,多半都是自己的组织出了问题组织崩溃后士兵自相践踏厮杀,自己人制造出的杀伤还要比敌手更强上千百倍。而同样的,一旦组织全面崩溃,士气瓦解后进入到争先逃跑的死局,那就是孙、吴再世,也很难逆转回来;最后的争议,无非是惨败、大败、还是一般的败而已反正都是要败的。

当然啦,对于一线的将领来说,失败与失败也是截然不同的。以现在的局势看,前线的魏军是很难保住,覆灭已在必然;而如果蜀军趁势逼迫,直接攻取长安,那就已经可以叫做“大败”;如果长安及关中尽数失守,河南为之震动,那就算作“惨败”如果走到了这一步,那曹魏政权地动山摇,覆灭已在旦夕之间。要是要是再恶劣一点,那就根本不可想象了。

显而易见,留守的郭淮没有乐毅的本事,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挽回战局;而今尽力施为,也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勉强为曹魏再延续一点气数罢了。因此,他一边全力稳住军中局势,抛弃一切摇摇欲坠的据点,将仅剩的所有兵力聚集于关键的防线;另一边飞马向洛阳告变,让洛阳朝廷知晓消息,能够迅速做出反应无论如何,哪怕是确认败局后赶快收拾迁都,总也还是一条出路吧?

这个逻辑大致上并没有问题,毕竟司马仲达先前就遵遵教诲,说如事有不谐,打不赢也只有跑。但很可惜,郭将军毕竟职位不高,先前与朝廷相处的经验尚有不足,因此办事之时,难免操切。他派去报信的人走的是六百里加急,但路上却是大张旗鼓,丝毫不知隐晦;于是行至半道,便理所当然地发生了一些并不令人奇怪的差池。

信件加急运抵洛阳,被连夜送至宫中。少帝闻说紧急军情,丝毫不敢怠慢,遂急召曹真陈群孙资刘放入宫,当众打开锦盒,取出了被重重密封的信件。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一封由司马懿亲自写就的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