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
他始终预感自己离开后,会不如现在那么安稳说实话,有白岁安在,这间别墅里的生活也不算平静。修克离开疗养别墅,离开郝誉,说不定才能迎来真正的属于自己的生活。
“我还能回来吗?”
“修克。”郝誉不理解一个孩子的想法。在生理上,修克已无限接近成年雌虫,除一些还没完全褪去的绒毛与鬓角,他直起腰板显露出的身形并不比谁差。郝誉每看一次对方的身体素质,都更坚定要将修克送走。
他道:“我不可能一辈子护着你。”
“那白岁安。”修克提起自己的行李,吸了好几口空气。冰凉的空气窜入咽喉,阳光辉光中,二楼走廊窗户闪过道人影。修克无法辨别那到底是雌父,还是白岁安。
其实后者的概率更大一些。
修克自嘲地笑起来。他道:“叔叔,会一辈子护着白岁安吗?”
“应该不会。”郝誉回答道:“我会死。修克,你要认清楚一个残忍的事实。在你们两个成长为一个可靠的有权势的军雌前,我大概率会死掉。”
他从没有对白岁安说过这么残忍的话。
因为白岁安的未来拥有太多的选择,只要在考学期间稍微转变下思路。白岁安可以成为技术人员、学者、政客,甚至是一个完全平凡的雌虫。
修克却没有选择。
正因为,他没有选择。在离开疗养别墅的这条短短的小道上,郝誉要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把一切慢慢交给这孩子。
“我没有放弃你。”郝誉抢走行李箱,转而牵着修克被勒红的手,安定他的心神,“跟上来。”
他们自大门出发,却没有和过去一样走明晃晃的大道。那条可以通行地面车、没有使用时充作修克训练场的大马路,逐渐远去。修克跟上郝誉,穿梭过灌木与高林,荒草没过他们彼此的小腿。
之前郝誉所言“会来接你”的军雌,似乎变成了另外一种存在。
一种名为“我送你”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