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听不到。

修克捂着脸,耳边嗡嗡作响。

反而是伴随伊瑟尔提起“雄父”所激荡的回忆中,一双温柔的手抚摸在蛋壳上。

“修克。”

在修克不甚清晰的记忆中,他记得雄父孵化过自己,他记得雄父温柔喊自己的名字,在一群孩子中精准认出自己,用小软巾给自己擦脸。他一直都记得,只是在一岁前的记忆随着成长逐渐压在大脑深处。

他想不起来自己雄父的长相、虫种、名字。

修克只知道伊瑟尔口中反复出现的“雄父”,数次具象化成记忆里温热细腻、没有吃过任何苦头的手,抚摸自己的颅顶,哼着歌,说这话,呼喊他的名字。

雄父有一双温暖的手。

“修克。”

“修克?修克?”郝誉敲门进来。他一眼看到修克的状态,上前捧住孩子肿起来的脸,“怎么回事?”

他的手和那双记忆里温暖的手拥有一样的温度。

可是又完全不一样。郝誉的手没有记忆里那么细腻,他和自己一样,拥有双一看便吃过很多苦的手。只是修克的苦没有换来任何的意义,郝誉却能用这些痛苦得到财富、权利、名誉、尊严。

“我自己摔得。”

“说实话。”

修克别开脸,错开郝誉的手,“真是自己摔得。”

郝誉讪讪放下手,绕到床一边,目视地板上趴着的伊瑟尔,再给了修克一次机会,“说实话。”

“……他打我。”修克只能指认,又不想说出二人真正的关系,开始胡编乱造,“他看我不顺眼,就,就打我。”

伊瑟尔咬牙切齿,有只能认下,“是。我确实,看他很不顺眼。”

郝誉真是觉得莫名其妙。

在他的认知中,伊瑟尔是哥哥的白月光,是哥哥临终前忽然保释出来的雌虫,更是一个犯下重罪的经济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