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带来一点晦涩的照明,寒冷不断入侵郝誉的身体,叫他全身感官都不断下降,最终只保留一处。
听觉。
视觉里一片漆黑,触感随淡淡的刺痛不断麻木,冷空气钻入鼻子一切味道也在冷意下消解,唯有无数盘旋的亡魂们的声音反复撞击墙壁,按照一定频率撞在耳膜上。
郝誉在其中寻找记忆里的声音。
“这有道裂缝。喂哈哈我们飞过去吧。大家都是有翅种。”
不是。
“啦啦啦~啦啦啦~回声好慢。要不要丢一个石头下去看看?到底有多深?”
不是。
“*&……%##……*&……%¥#@”
不是。
“天气真好。我们在这里停下来,吃个饭吧。”
统统不是!统统不是!
他的声音,他的初恋声音,他同伴们的声音到底在哪里?郝誉努力寻找,他的精神力从他大脑中抽出枝丫,宛若一点黑金色烟雾,舒展开嫩芽,张开翅膀,在无声的啼哭后,冲入盘旋的声音的鸟群。
那是回忆。
也是支撑郝誉活下去为数不多的浪漫。
会议室。
军部拿出一份无可争议的资料,附带视频证明。他们支起解密锁,颗粒纷纷汇聚在光线中,构筑出一张床一具包裹裹尸布的尸体。随光线外粗重的军雌询问声,尸体缓缓抬起手,被褥滑落露出他枯槁的脸。
两颊瘦削,眼眶突出,双眼无光,嘴唇因无法吸收营养显得薄且长。可就在这种极端的病容中,在场所有人都能轻易猜到他的身份。
太像了。
哪怕病到这种程度,兄弟之间还是有眉宇与细节上的相似。
“郝怿阁下。您快死了。”军部冷冰冰地说道:“很抱歉。我们是来做一件对您来说很残忍的事情:这是一份特殊的遗嘱,会在特殊时分启动。考虑您的身体状况,需要我们帮您解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