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枫秀想了想,言之有理,遂接下筹码。
堂中最大的赌桌,围着三?十几号人。
桌面分设立格,可?押大小,豹子,三?数组合,或具体数字。
几率越小,赔率越大,相?反,输的也更惨。
楼枫秀看了一眼?窦长忌,道“下哪?”
“随秀爷心情。”
“赌注?”
“看秀爷开心。”
“好?。”楼枫秀扬手,整袋筹码往赌案一扔,精准押上豹子六。
一盅六只骰子,但凡聪明点?的都知道赌大小这两种机率,输赢都能兜得住。
当然,除了某些失心疯试图一局回本的红眼?赌徒。
因此,其余人纷纷下注,各个赌线中溢满金银,唯独豹子六上独有一份。
庄家摇骰子,耳边震天高喊,楼枫秀面不改色,垂眼?瞧着窦长忌。
窦长忌气定神闲,手指缓缓敲击着赌案。
二人在赌徒愤切的洪流中相?视,一个笑意如沐春风,一个脸冷的非常应季。
庄家开盅。
输了。
窦长忌抬手,身后?便有人送上一包银子。
他抛到楼枫秀手中,轻笑道“继续。”
楼枫秀犹豫片刻,仍然押上原位。
赌场最不缺的就?是疯子,见的多了,压根没人意外,重复着下注时的激情高喝,开盅后?悲喜参半。
输了。
第三?局后?,他的手下们没能及时递上第四袋筹码。
窦长忌叹了一声,对荣爷道“看来,得跟昌叔要?张借据了。”
昌叔本名?不详,人称歪嘴阎王。
主管定崖县的所有地下钱庄,事物无比繁忙,不常在尽欢场里露面。
楼枫秀没见过其人,倒是经?常听人讲他血腥手段。
赌坊底下养豹子,不顺眼?的砍成肉条,喂养他的小乖乖。
干净不留痕,非常之丧心病狂,整个场内提到,没有人不怕不顺服。
荣爷笑盈盈道“来人,给?窦爷送上千两纹银,让窦爷玩个痛快!”
整个赌坊,通用现银,明目灼眼?的流失,才能刺激着赌徒的感官。
很快,数十人尽数托着成盘的银子,一排排列在窦长忌身后?,其中一人上前,将满盘银子送到楼枫秀手里。
一托盘百两,压在手心上,他如愿得知了一百两的重量。
楼枫秀迟迟不动,庄家静等他的下注,旁边赌客也在连声催促。
他默了片刻,却忽然对窦长忌道“别玩了。”
窦长忌停下敲击赌案的手指,转而弹了弹袖上金线,他抬头,笑意盎然“听秀爷的,最后?一局。”
他伸出手,托住楼枫秀手背,带着托盘,整个叩上去。
紧接着,身后?托银的手下鱼贯而来,千两银子明晃晃堆满了半张赌桌。
“窦爷,一盅千两,您可?无悔?”庄家道。
“无悔。”
盅开。
赢了。
十倍。
“恭喜窦爷!得银万两!”
周围赌客像被点?燃般发了疯,红着眼?尖叫连声不迭。
楼枫秀被尖叫嗡鸣声塞满双耳,可?窦长忌抬眼?望向自己,声音低缓却足以穿透嘈杂。
“你瞧,我就?是有绝地翻身的本领。”
荣爷不愧是庄家,输了万两银,却不觉得难过,当即引人去去抬银子。
窦长忌对那台前庄家交代了几句,便起身离开。
须臾,楼枫秀听见庄家唱道“尊客赏银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