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说那小子小时候我还抱过,可有本事了,尿尿都比别的孩子滋的远。
还有说听说最近有升官了,很受君王重用,言辞里都是夸赞。
老爷子却坠拉个脸,好像夸的不?是他儿子,反而像是砸他家窗户的恶霸。
阿月问“您要写什么?”
“就写,家里那俩鹅,今年该抱窝了。”
“......”
老叟虽老,分明瞧着不?糊涂,可总词不?达意。
一会说家里鹅抱窝孵蛋,一会说漏雨的顶补好了,一会邻居家生了个大胖小子,一会又骂起来。骂他儿子混账不?肖子孙,骂完随口嘱咐几句,什么好好当朝为政,自当初心?不?改,少学宦臣做派,若得知给家里丢脸,定打?不?饶,一篇下来,闲言琐语前后矛盾杂乱无?章无?穷无?尽。
旁边人?听的干着急,阿月却很有耐心?,无?论逻辑多混乱,他都能?捋顺其?意,突出的正题。
其实统共只有两句话,什么时候回来看?看?爹,爹想你了。
写完之?际,来凑热闹的街坊邻里饭也都吃完了,围观群众有人问“能不能帮忙读信啊?”
“能?,能?,俺们雕花巷街坊邻里往来书信,都是给这小后生读的,小后生,我这攒了两封,你趁好一气帮我读了吧。”
“诶,你在这扎摊代书?,怎么没见笔墨?”
“长不?长眼,这原来是卖粘糕的!”
“哦哦,卖粘糕的啊,来一份来一份!”
这天李大娘摊上生意红火,不?消片刻,一扫清空当日存货。
楼枫秀琐事多,经常被老杜叫走?忙活计,认字进度,逐渐与雀雀差开一截。
这实在情有可原。
可是,他发现?阿月对待雀雀可好了,慢声细语,劳逸结合,从不?强求。
对他态度却从不?松懈,甚至严苛。
时不?时矫正他坐姿,时不?时掰正他写字方式,时不?时要求他多练上半个时辰。
这些楼枫秀能?够理解,毕竟他的时间散碎,也有心?用功,自觉补上差距。
可怪的是,楼枫秀自认与雀雀写字本来就在一个起跑线上,却不?知雀雀何?时脱离生疏,笔迹流畅,早他半刻之?前写完。
“雀雀,你写的很好,本书?中文字已经通熟,晚些,我为你买新书?来。”
“太好啦!谢谢阿月哥!”
听阿月夸奖雀雀,楼枫秀在案前闷头?奋笔疾书?,半刻后,终于写完,信心?十足拿到阿月跟前。
半天,没等来阿月夸奖,却见他抽出新纸,道“这帖重写。”
楼枫秀木讷半天,接过纸,坐回案前,提笔重写。
写着写着,反应过来,忽然犯恼。
他将笔一扔,喊了一声雀雀,拿过她刚写完的那篇,非要看?看?哪里不?对。
这一对比,高下立见。
雀雀文字雏形已显,虽受阿月所教?,但自成一派,蕴含孩童自由笔体?,小巧却也可爱。
反观楼枫秀,字字勉强能?看?明白,但很难用意境评价,最后几行赶的着急,几乎还有飞天之?势。
总之?,不?如雀雀写的一半好看?。
阿月将笔捡起,洗了笔尖递回。
雀雀默默抽纸,叠了起来,塞向火腔。
楼枫秀着实难堪,不?肯接笔,眼疾手快,伸手从雀雀手里抓过即将填进火膛的宣纸,抻平,气道“谁让你烧的?去拿给你娘看?看?。”
雀雀惭愧不?已道“哥,你别生气。”
“谁跟你说我生气了?”
“那你,你怎么不?接阿月哥的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