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已然?高龄,所行迫切,每每逼得年纪轻轻的明宗恨不得禅让皇位戗头自尽。
尤其近来,明宗雷厉风行,处事果决,开始分化职权。
相国原本并不想这样迅速朝这位年轻的圣主?发?难,只是如今,在圣莲道?推动司法新律进行多项修订,竟越过了相国职权。
今日,明宗特意提及整顿朝官职级一事,欲增添御史大?夫,作为监察诸位官僚,以?做朝政辅佐,位同副相,此行不容置辩,已势在必行。
君王想立副相分担压力,身为臣子?,不能不是理解,只是,明宗将将决定要定下这样的人物,却在此时邀请圣主?入宫受赐。
倘若这位举足轻重人物,与圣莲道?相关,日日与他朝堂相对,想来无比碍眼!
这令他难以?按捺怒火,在对手成为极有力的障碍之前,很有必要,对之进行打压。
相国神色肃穆,略带睥睨,俯视着他“听闻陛下将要封赏圣主?,圣主?当真是受青苍厚待,就连本相也忍不住为圣主?道?贺。”
“草民愧不敢当。”
“你倒也知?,一介草民。胆敢仗陛下信任,妄图御史之职,失了分寸,逾了规矩,本相可不介意为朝仗杀祸患,再向陛下亲自谢罪,省的你们这群刁狼,挖空心思瓜分本相职权。”
“陛下心明如镜,奸佞难得蛊惑,如若相国没有其它指教,草民尚需回禀陛下,请恕草民道?辞。”
“指教么,还早呢。不过,本相观圣主?面色不佳,难道?圣主?也会生病不成?那?本相不得不怀疑,你等不容玷污的圣莲道?,究竟有没有所谓神能。”
“相国大?人所言甚是,万物既存,必有所疑。”
见他不卑不亢,相国发?难不得,冷哼一声?,只得收回目光。
他无声?迎送,侍臣便放下垂幕,驾辇而去。
晃过的日头焦灼,歌沉莲扶地起身,他捏了捏眉心,神色恢复几分清明,随后走往威严大?殿。
受了臣服的拜礼,明宗没有容许他的起身,而是向他颔首一笑,开口道?“想了很久,孤想不到该赏赐何物得衬圣主?,只好亲自过问,圣主?想要什么赏赐?”
昨日大?雨骤停,洪涝刹间尽褪,他的罪行变成神迹,由万民亲眼目睹。
明宗没有经历过太子?之位的洗礼,身为皇子?,他接触圣莲道?机会并不多,加之年轻,只知?圣莲道?盛名之重,实?则对圣莲道?并没有太多敬畏之心。
当然?现?在开始,比起敬畏,更多担忧。
明宗说是没有想好,那?其实?就是没有赏赐,又或者,那?赏赐无人敢享。
“无功不受禄。”歌沉莲回道?。
“圣主?昨日刚斥责青天,大?雨方停,孤历任三?年,都无法做到这等千秋之功,圣主?能力超群,万民景仰,于孤有过之而无不及,何来无功?”尾音一挑,话?中?已露杀意。
明宗尽管抬举歌沉莲,但不允许天下人全?部抬举歌沉莲。
在此事之前,明宗觉得他明理识务,不攀权势,比互相勾攀的朝臣更值得信任。
虽历来知?道?民心崇拜圣莲道?,但知?道?与目睹,那?是两回事。
他真正见识到圣主的威望,方才意识到事态严峻。
身为君王,可以?捎你一起施恩天下,那?是因为天下都是我的,但绝不能搞得是因为你圣莲道?,才让天下人认为君王高明。
你压过君王风头,那?是本末倒置,权利绝不容许置疑,更不允许超越。
明宗无比清楚,他要敢当着文武百官踢翻他的皇位,上奏疏本就能把他淹死,指不定又要立几个束礼识节的部门,监管他的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