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砍的实打实,虽幸而没能伤筋动骨, 只豁口极大。
阿月说是揽, 倒不如?说是掐, 他掌心握在腰上,收的力道太重,第二天保准留个五指印。
几人满街找医馆, 大半夜敲醒大夫请看伤。
天色过晚,医馆的门大多是虚掩的,时常有受刀伤剑伤半夜看病, 大夫习以为常,从不纠结因果, 从善如?流缝了几针。
为省银钱,楼枫秀不舍得敷用麻沸散,疼的脑门青筋乱跳,胡乱抓住身旁手臂,死死掐紧强忍。
大夫做的趁手, 还算快,不出?半刻便缝合完毕。
楼枫秀长出?一口气, 右手吃力过重, 松懈下来,这才发现拽着阿月手臂。
他抽开手臂, 面无表情?道“我以为你金刚不坏, 刀枪不入,不会怕疼。”
“......”楼枫秀没吭声,任由大夫包扎药纱, 吊起石膏板。
二撂子搀着楼枫秀,阿月结了银钱,出?门就走。
刚刚还亲亲密密搂腰搭肩,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
楼枫秀追了几步,抬起一条胳膊,想往他肩上靠,阿月抬眼,冷的如?同结霜。
他不由得止住动作,而阿月步履不停,越走越快。
“你给我站住!”楼枫秀喊道“莫名其妙,闹脾气给谁看?”
阿月果然停下,他回?过身,面无表情?道“楼枫秀。”
只要?他连名带姓喊人,总带着不可抗拒的威慑力,二撂子一个字都不敢说,连哭都是小心翼翼的。
楼枫秀有点迟钝,却?听阿月继续道“你把自己当什么?”
初夏夜风明明带着热气,吹过来却?犹如?冰锥子刮脸。
“什么当什么?”
“他是个赌徒,即是死,也是该死。”阿月道“如?果他要?死,你是不是还要?替他去死?”
楼枫秀咳了一声,伪作清嗓道“你当老子是母鸡孵出?来的软蛋?还替死鬼,都说是砍错了!妈的,老子真后悔没补一刀!”
“你下刀干脆利落,我看不出?你哪里后悔。”
“......操,他欠的又不是我的银子,无冤无仇凭什么为我断胳膊断腿?让我砍我就砍,让我杀我就杀,那才真他妈是个软蛋!”
“他是跟你无冤无仇,不能由你来动手,你难道跟自己有仇,所以自伤?”阿月面无表情?“你究竟有什么问题?”
“你有完没完?无冤无仇的意思你听不懂?他活该千刀万剐也跟我无关,贱命就该为别?人去死?我看你才有问题!”楼枫秀烦躁不已,当下勾着二撂子肩膀,长腿迈开大步,错开阿月,竟是走到他身前去了。
二撂子哽咽道“秀爷,阿月他担心你......”
“又没死,别?搭理他。”
楼枫秀就是这样?,他执拗固执,认定的想法绝对不会更改,通常坚守着旁人无法理解的原则,无论谁都无法动摇。
阿月本该觉得不可理喻,可望着他吊着胳膊,对他执迷不悟气势汹汹的姿态,不由笑了起来。
“错的人,原来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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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堂中点了灯,李大娘在屋里来回?踱步,急的满头是汗。
二撂子往南五里街来那一趟,李大娘听老杜似乎出?了什么事,又知道楼枫秀行事莽撞,见他一走,预感?不妙,便将雀雀送回?家,动身前去清云寺中通知阿月。
他们?这伙人没啥主心骨,遇事只会干着急,有点问题首先想到的就是阿月。
果然阿月心知肚明,他一去,李大娘便留在老宅苦等,焦急到半夜。
楼枫秀见大娘在家,未进门就想悄悄拆除吊起的手,但被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