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正厅,看外头天色已黑,张灯结彩,台阶铺了一溜烛火,沿街摆出数丈远,阵仗比迎昌叔派面还大。
不待想是谁,迎面碰见?了熟人。
青青他依然文文弱弱握着小绢子,踩着红毯子走上台阶,进了楼,张口放出豪言壮志“来人,我要你?楼里头牌伺候!”
老鸨子忙着扑粉补妆,看样子在等贵客。
闻声扭头,盯着人暗暗打探,见?人面生,仍然笑着迎上前“哎哟,可不巧,我们今日被包了场子,您请改日的吧?”
“我有钱。”他擦着汗,从袖口拿出一锭银子。
月儿刚被狎司押出正厅,正愁今晚没?法开?张,见?状挣脱了两个小倌,伸手取走那锭银子,扑上去亲了青青满脸胭脂。
“你?,你?就是头牌吗?”
“快了。”月儿腻歪歪的搂着人,顾青青拿着绢子,又是擦汗又是擦口脂,被女人一搂,腿肚子直打哆嗦,说话全靠强撑。
月儿撇了撇嘴,还以?为是个色令智昏的,没?想到是个干逞口舌的。
撇完嘴,仍旧笑嘻嘻道?“爷,您怕什么呀?哈哈哈,您难道?也是头一回?”
“贱蹄子,少当厅胡闹,快送人走,小心冲撞贵客。”
“不怕,贵客都在楼上,我收了银子,好歹多陪大爷说说话。”
“瞧你?那犯贱劲,见?了银子走不动道?!迟早掉钱眼?里淹死你?!”老鸨子抽了月儿一巴掌,月儿挨了巴掌也没?松手。
“爷,奴家还等着接应主家贵人,您要再不走,我可就得请人拿您走。”老鸨道?。
顾青青擦着汗,仍然不忘提起?诉求“那请你?带我见?见?头牌,我见?过就走。”
老鸨撇了撇嘴,递出个眼?神,两名狎司上前,一人捏着顾青青一把胳膊,抬起?来就丢出了厅门。
丢出去前,月儿还伸手扒人衣裳“头什么牌,你?瞧都不瞧瞧我!”
这一扒,顾青青怀里,掉出本册子,外加一个红布裹着四四方方的小印。
“哎呀,还是个书生啊?”
青青被人架着往外扔,急的呕心呕肺“别动我的印!我不要头牌了,快快还给我!”
赌场的事,楼枫秀还能管管,好色这种时,他管不了。
于?是他本意不改,仍去了茅房。
待出了茅房,甫入厅便听见?外头吵吵嚷嚷,几波妓子携手跑出楼,边跑边喊“有个疯女人跑到街上,拿刀砍咱妈妈呢!”
“吓死人了!快去瞧瞧!”
“砍哪了?砍着了吗?哎呀等等我,我也去瞧瞧!”
“......”这是瞧砍人呢,还是瞧耍猴呢?
楼枫秀走出来时,方才席里坐的全乌泱泱围在当街,哄笑之间,听见?其中老鸨尖叫声,围观的各自搂着怀里喷香的女人袖手看戏,没?有一人上前阻拦。
哦,有一个。
顾青青扒开?人群,捏着绢子,扯着喉咙喊道?“住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位小姐,什么深仇大怨,也不该当街砍人,你?不如去衙门口击鼓鸣冤!”
那话霎时间击中在场所有人笑点,直听得笑声直冲云霄。
月儿笑的捧腹“哈哈哈那是个疯子,有什么道?理可讲,你?这书呆子还是快躲躲,免得砍伤你?!”
疯女人提的是斧头,胡乱砍了几阵,顾青青哪敢肉身去挡,想挤出去,可没?人给他腾地方。
路过的都来瞧,围观的人多,逼得老鸨子蹬蹬跑上台阶。
疯子追的紧,劲大,一斧头劈下来,嵌进厅外雕凤的梁柱上。
老鸨跌坐地上,斧头就砍在她头顶半寸。
太惊险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