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幸的手缓缓落在楚晚棠的膝盖上,她眼里的关心不加掩饰,又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她第一次看见楚晚棠这副样子。
“去洗澡。”楚晚棠双唇翕动,别开脸,有些抗拒地道,“别看我。”
怀幸红了眼眶,有了些哭腔,不忿地念:“这些人凭什么”她摘掉眼镜,把脑袋埋在楚晚棠的大腿上,心疼得眼泪控制不住,“是不是很痛啊,楚晚棠。”
楚晚棠把手落在女生的头顶,似是安抚。眼泪润湿她的睡裤,湿黏的感觉依旧不好受,但她的嘴角禁不住勾了勾。
这个指痕怎么来的来着?哦,是她当着许家人的面说许直勋死得不冤,本来捻着佛珠的许奶奶扇的。
她本可以躲开,但她没有。痛感并不强烈,她洗完澡照镜子时,甚至觉得指痕不够明显,还拿口红添了一点点。
她轻揉着怀幸的脑袋,没有交代前因,只是用无比黯然的语气启唇:“小幸,我只有你一个家人。”
“你也只有我一个家人,好不好?”
怀幸抬起头,泪水涟涟,又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样,但也坚定点头:“好,只有你一个,姐姐。”
“就算闻时微之后来京城工作,也只有我一个,对吗?”前几天在云城时,她从夏逸嘴里套出了这个信息。
“对”
楚晚棠看着她又被眼泪粘连的长睫,将自己耳边的头发往后别了别。
迟疑一瞬,倾身凑近,亲了亲她布满水痕的脸颊
以作眼泪的谢礼。
好甜。
第11章 这个窝边草你已经?
因着楚晚棠被许家人扇了脸,哪怕今晚没有春雷,怀幸也守着人睡的。
但这一夜睡得不怎么好,她做了个冗长的梦,梦里的楚晚棠一直在大雾中行走,她想追上去看得真切些,却怎么也追不上,到最后楚晚棠还在这朦胧里消失。
等到醒来,怀幸难免黯然。
这个梦何尝不是她的心里照射?她不知道楚晚棠具体有多少秘密,可她知道,如果那些过去会让楚晚棠伤心的话,她不会去多问,只是她们是家人,是姐妹,她更希望楚晚棠可以尝试着信任她、依赖她,她不清楚什么时候楚晚棠才会彻底对她卸下“防备”,但或许会有那么一天到来。
再来六年,甚至更多个六年,她都等得起。
八点,怀幸从主卧出来。
楚晚棠穿着紧身运动装,已经做完一套空腹有氧,正准备去浴室洗个快澡。
见她睡醒,楚晚棠下巴轻抬,吩咐着:“你先去洗漱,等下吃早餐。”
怀幸走到她身前,目光紧紧锁定着她脸上的伤,想伸出手去触碰,最终还是没抬手臂。
只是问:“姐姐,还很疼吗?”
“不会。”楚晚棠鼻梁上沁出一层薄汗,棕色眼瞳里蕴着明显笑意,“其实不细看的话,已经看不太出来了,是不是?陈阿姨来的时候,我问她我脸上有没有什么东西,她说只有我的美貌。”
氛围轻松了些,怀幸知道楚晚棠不想让她过多关注这件事,抿唇一笑,配合地应:“陈阿姨回答得很好。”
楚晚棠也没说错,脸上的指痕的确已经消散差不多。
但出门的时候,她还是选择戴了一张口罩,只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如画眉眼。
怀幸坐在副驾,看着前方缓缓前进的车流,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昨晚楚晚棠亲了她的脸颊这件事。
亲脸颊的事情在女生之间发生其实很常见,她读书的时候,就经常看见班上的女生亲来亲去,对着彼此的脸就是吧唧一口,只是她自己接受无能,所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可昨晚她被楚晚棠亲了脸,左脸,正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