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幸回过神来,提着包随着队伍检票。

她还是喜欢靠窗的位置,等到在位置上坐下系好安全带,她略掉机舱内的嘈杂,看向窗外的景。

天色阴沉,地勤工作者在指挥着,天地间都透着一股压抑的意味。

没过太久,她切回视线,在空乘提醒开启飞行模式前注销掉微信,登入海城手机卡注册的新微信号,这个新微信号里,目前只有闻如玉、陆雪融和闻时微三个联系人。

没有楚晚棠,也不会有楚晚棠。

怀幸双唇抿紧,开启飞行模式,她把手机放回包里,自己则紧紧握着玉梳,调整着呼吸,可指甲盖还是止不住摁到泛白。

几分钟后,引擎轰鸣声响起。

机身震颤着在跑道上加速滑行,座椅后背突然抵住乘客们的脊梁,耳膜随着气压变化微微发紧。

很快,这架前往海城的飞机从地面上跃起,机翼下的地平线开始倾斜。

同一时间,另一端的跑道上。

一架从云城飞来的飞机起落架刚触地,轮胎与跑道摩擦发出尖锐的嘶鸣,机舱的乘客们或兴奋或疲惫。

楚晚棠听着空乘说飞机已安全到达京城的提醒,慢悠悠摘掉眼罩。

她适应了一下光线,看向飞驰的窗外,京城这个天气是真的不怎么样,天边暗淡无光,但比她之前那次航班延误要好许多,起码这次暴风雨还没落下来,她准时落地京城。

好一会儿,轰鸣声结束,飞机终于从风驰电掣的状态中平复,缓缓驶向停机位。

楚晚棠也缓缓取出手机,关闭飞行模式,第一时间打开微信。(1)

怀幸还没有回消息过来,是还没睡醒?

按照她对怀幸的了解,怀幸其实午休不会睡很久,转念一想,今天的天气很适合睡觉,再加上又是周六,怀幸还没醒也在情理之中。

正好,等她回到家,就能看见刚醒的怀幸。

她可以就趁着这个时间告诉怀幸她们即将恋爱的事情,想来怀幸可以很快就清醒过来。

这么想着,楚晚棠唇角翘起,也不再在机舱内多待,跟助理说了声后,迈开长腿往外走,波浪卷发尾轻晃着。

等她刚上出租车,天际突然裂开银白的缝隙,蜿蜒电光突至,一道惊雷轰然坠下,盖过任何机场一架飞机的轰鸣。

雷声在整座城市间来回撞击,每一道惊雷的力量都磅礴无边。

楚晚棠的心跳陡然拔高,她坐在后座,紧闭着眼,呼吸失去频率。

没什么好怕的,她再次告诉自己。

以前她也不怕打雷的,直到2013年8月楚令仪去世那天。

楚令仪有严重的抑郁症,这些年身体也越来越差,医生说时日无多,或许还能再活个几年,目前全凭一口气吊着。

京城在七八月雷雨多,那天狂风大作,乌云沉沉。

她在下班过后去往那家私人医院,人还没走进病房,就听见楚令仪在虚弱地跟人打电话,她安静地进去,没有出声打扰。

她听见楚令仪一遍遍喊对面“阿昭”,那会儿她早已习惯楚令仪对着空气喊怀昭名字这件事,没想到这次居然还能电话联系。

渐渐地,她看见楚令仪泪如雨下,哭得无法呼吸,头发凌乱,却又切出空隙来大笑着,没有半点优雅姿态可言。

也是这会儿,一道惊雷劈下。

楚令仪在下一瞬合上眼,僵硬地握着手机,唇边还挂着没有下去的梨涡。

楚晚棠看着她这幅模样,慌乱走过去,先是按呼叫铃。

她喊:“妈妈”

回应她的只有第二道第三道骇人的雷声。

医生很快赶来,开始抢救。

但几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