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地站了很久,她才相继去往餐厅、书房、厨房和浴室。

每一个角落都有跟楚晚棠的过往,温柔女声似是还在耳畔喊她“小幸”。

最终,她站在主卧门前,抬起手来,踌躇不定。

过去几年她来到主卧的次数不多,基本上只有雷雨天才会,可这几个月里,抛开冷战期间,她几乎天天都宿在主卧,和楚晚棠拥抱、缠绵。

她们在这里互相释放,在这里迷失自我,又被对方托住。

但现在她连打开主卧门的勇气都没有。

或许,她不再需要这份勇气,主卧的一切就跟楚晚棠这个人一样,在未来都跟她没有关系。

她定定地站在主卧门前,过了会儿,她转头看向客厅窗外,外面的风似乎大了些,能听见风声。

只是窗外的风进不来,她的气息也出不去,她似是被困在这里,永远地困在这里。

这一天来得好快啊,快到她有些恍惚,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做好准备

彻底离开楚晚棠的准备。

可其实她为了这一天筹备近一个月,她想,她应当是做好了准备的,这跟她此刻的心痛和不舍并不冲突。

视野逐渐模糊起来,长睫承受不住眼泪的重量,一颗一颗坠落,这会儿她竟然还有空隙想,如果楚晚棠站在她面前,是不是还会说她的眼泪好甜。

想到这一点,她牵唇嘲讽自己,随后决然迈开步子,头也不回往外走。

“砰”的一声,将她与房间切割。

只余下放在茶几上的银行卡静静等待着暴风雨的到来。

小区外,闻时微的红色轿车停在路边。

她倚着车身,目光直直地看向大门,没一会儿,就见熟悉的身影出现,她连忙迎上去。

怀幸刚哭过,眼周和鼻尖都泛着红,睫毛粘连,眼睛湿漉漉的。风比想象中的小一些,吹动她的发丝,她朝闻时微露出一个笑容:“时微姐。”

“走吧,去机场。”闻时微想去拿过她的行李箱。

怀幸紧紧握着没松手:“我自己来就好。”

闻时微笑笑:“嗯。”

两分钟后,轿车汇入主路。

怀幸在后视镜里看见熟悉的小区越来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了,她才抬眼望向阴沉沉的天空,主动打破车内安静的氛围:“今天要下大雨了。”

“说是傍晚时分,别担心,你那会儿已经起飞一会儿了。”

怀幸听着,闭上眼,过去几年,她时常庆幸被楚晚棠误会她害怕打雷这件事,因为这样她才有机会和楚晚棠有更亲密的接触。

她的情意绽放于这些细微末节里,又藏于生活的褶皱之间。

可现在的她很清楚,楚晚棠并不担心她是否真的害怕打雷,这样做无非是为了让她更信赖自己,也更方便在未来将她抛弃。

回想起这些,她的指腹摩挲着通透的玉梳,窒闷的感觉才好像消散了点。

手机这会儿在包里震动,怀幸睫羽轻颤,取出来。

不出她所料,是楚晚棠发来的消息,跟她说自己过了安检,一会儿登机。

车窗外的风景闪逝而过,怀幸低着眼睑,怔怔地望着消息。

等轿车又跑了两条街,见她迟迟没回,楚晚棠又跟了条消息:【在忙什么?】

【好困。】怀幸还有力气敲下回复。

姐姐:【睡觉吧,睡醒我就到京城了。】

姐姐:【天气预报显示京城今天是雷雨天,还好这一次我也赶上了,杏杏。】

到这时候还在演吗?

苦涩在怀幸的嘴角蔓延,她匆匆丢下“等你”两个字,就扣住手机,抬腕捂着脸。

闻时微余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