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路都是土路,凹凸不平,韩厉一个豪门少爷,出门有车,他从未走过这么多的路,更何况他还背着一个云白。
韩厉边走心里边记着数,大概几个小时后,眼前依旧荒无人烟,有的只有无尽的山头。
云白的身体越来越烫,嘴唇干裂,开始说起了胡话,韩厉欺近了才听到他含糊的喊着:“哥哥,哥哥”
他的声音很小,像刚出生的小猫儿,带着呜咽与浓浓的依恋。韩厉心疼的无以复加,心像破了一个大口,冷风直往里面灌。
他抱着云白急切心疼的应着,“哥哥在,哥哥在这里。”
云白的眼睫颤动起来,眼睛隙开了一条缝,茫然的看着韩厉,含糊嘟囔着,“哥哥渴,喝水”
韩厉不敢给云白喝野外的生水,云白本就在发烧,若是再不慎感染水里的细菌上吐下泻那就麻烦了,当然比细菌更恐怖的是水里的寄生虫。
韩厉挤压着自己手心的伤口,把血滴进云白的嘴巴,云白喝几滴就偏头不喝了,韩厉温柔的掐住他的下巴,半是诱哄半是强迫,“乖,宝贝,喝下去。”
云白无力的挣扎着,呜咽起来,“呜,不要。”
韩厉双眸滚烫猩红,等他走出去,他一定把那两个人抓住扒皮抽筋,当然还有他们身后的人,一个都不放过。
云白喝了血以后,韩厉再次背着云白出发。
云白昏昏欲睡,似乎又要陷入昏迷,韩厉便一边走一边跟云白说话,“宝贝,我是谁?”
云白软绵绵的趴他肩上,滚烫的嘴唇无意识的贴在他耳边说:“哥哥”
终于听到云白喊他哥哥了,韩厉心里既高兴又难过,他问:“喜欢哥哥吗?”
“喜欢”说着云白小猫儿一样伸出舌头舔韩厉的耳朵,他正在发烧,那柔软的舌头又湿又烫。
韩厉的心被烫了一下,跳动得厉害,欢喜的同时又越发担忧,他暗自发誓一定要带云白走出去。
那一刻的他就像是打了一剂鸡血,好似再背着云白走一天一夜都不会累。
即便韩厉一直在跟云白说话,云白依旧没撑多久便陷入了昏迷。他呼在韩厉耳边的气息,烫得惊人。
云白的体温又升高了,他陷入了迷乱的梦境。
“救命啊”
“啊,救命”
入眼到处都是火光,到处都是鲜血,云白站在火光中,眼睁睁看着,却迈不开脚步。
他眼睁睁看着从小服侍他的仆从倒在血泊中,惊恐的瞪大双眼,死不瞑目
他眼睁睁看着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书童倒在院子里,倒下的那一刻,书童看着他的方向喊着他少爷快跑
他眼睁睁看着从小被他养大的狼崽为了护住母亲身首异处
他眼睁睁看着父亲抱住母亲,背上是深可见骨的剑伤,鲜血直流,母亲含泪看着他,那么不舍那么忧伤的叫他宝儿,快跑
他眼睁睁看着父母与母亲死在他的面前。
伤心难过眨眼间逆流成河,顷刻将他淹没,他沉浸在那巨大的悲痛中,心好痛,梦中的云白站在火光中哭了起来,哭得那般伤心那般无助。
梦外的云白趴在韩厉的肩头呜咽着抽泣起来,滚烫的眼泪打湿了韩厉的肩膀。
“宝贝,你怎么了?”韩厉放下了云白,焦急的轻拍他的脸,云白闭着眼一味的哭泣,眉头紧锁,神情说不出的凄惨可怜。
此时,云白的梦里走来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男人穿着月白色的长袍,长发飞舞,不惧烈火,轻易的来到他身边。
云白哭着喊:“哥哥,我没有父亲母亲了。”
那人擦过他眼角的泪,“你还有哥哥。”
云白哭着张开手,“哥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