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说得没错。
他确实?是个极端的疯子,一个用尽卑劣手段也要将月光据为己有?的疯子。
纵然?是谁都不敢把自己的孩子送到这样的人手中。
裴寂不敢细想,他知道自己与林挽一年的感情又怎么可能敌得过他们?十几年的父子情。
他闭了闭眼,深深地?吸了口气?,他像是走?入绝境的狼,前面是万丈悬崖,后面是黑漆漆的枪口。
除了死亡,别无选择。
到了医院,云清和林正强已经离开了,只?有?林挽一个人在床上发呆。
外面又下?雪了,被?路灯一照,把雪花晶莹的脉络都映了出?来。
林挽眼眶红红的,眼尾湿漉漉的垂着,看起来可怜极了。
“哭了。”裴寂的心脏揪成一团,既心疼又恐惧,他不清楚云清与林挽说了什么。
裴寂用手掌蹭了蹭林挽湿漉漉的脸。
“嗯。”林挽的嗓子有?些哑,不知道是手术后的反应还是因为说了太多话,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抚上平坦的小腹,“我总感觉他还在。”
“你以后会有?孩子的。”裴寂开口道。
林挽愣了一下?,没再张口,转身背对着裴寂,似乎在和他生气?。
裴寂的手指动了动,悬在空中许久,才落了下?来。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雪花扑打在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可能是手术后的反应上劲了,林挽觉得很累,身体很累,心里也很累。
第二天林挽醒的时候看到了趴在他床边睡着的裴寂,高级病房旁边有?陪护的床,裴寂并没有?去睡,他紧紧握着他的手,眉头拧成一团。
林挽轻轻地?抚平裴寂的眉毛,裴寂却很警觉地?惊醒了。
“你醒了。”裴寂显然?睡得很浅,也可能是一夜未睡只?是浅浅地?休息了会儿。
林挽看了看窗外,白茫茫的一大片。
“是下?了一夜的雪吗?”
“刚停不久。”
“我能出?去走?走?吗?”
裴寂犹豫了片刻,起身给林挽穿衣服。
院内没有?被?踩过的雪花纯净无比,天空中还飘着小雪。
林挽挽着裴寂的手臂,小心翼翼地?踩在无人踏足的雪地?上。
他并不能走?太久,只?在楼下?不远的地?方。
突然?林挽听到了叫卖声?,他眼睛亮晶晶地?看向裴寂。
“是烤红薯。”
裴寂笑了笑,轻轻摸了摸林挽的头,“你在这儿等我。”
林挽点点头,天气?寒冷,裴寂并不想让林挽久等,他小跑着去了院外卖烤红薯的小摊,买了两?个热乎乎的红薯。
跑回来的时候站在原地?的少年却消失了。
裴寂的心漏了一拍,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他站在原地?,手中的红薯烫得掌心发疼,却感觉不到丝毫温度。
他环顾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只?剩下?他只?身一人。
还有?他孤单的心跳声?。
“裴寂,你想喝咖啡还是牛奶。”
林挽的声?音从旁边的商店传出?来。
“牛奶吧,你昨夜没睡好。”
裴寂的心逐渐平缓,看着林挽拎着两?盒热牛奶缓缓地?向他走?过来。
“怎么这副表情。”
“没事。”裴寂张张嘴,笑了,并不好看。
“没找到我,怕我已经离开了。”林挽咧着嘴笑道,呼出?的白气?模糊了他的面容,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日里冷了几分。
“怕我抛弃你?”
林挽语气?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