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挽总会离开他的。
他不用了?在惶惶不可终日的担忧这一天?的到来。
那些他偷来的快乐时光,终究还是要还回?去的。
车窗外的霓虹灯在裴寂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
刚刚林挽的笑还恍然在他眼前,裴寂轻叹了?声,垂在座椅上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下。
“抓回?来。”心底有个声音在叫嚣,“把他锁起来,让他再?也逃不掉。”
阴郁的想法慢慢滋生?。
可抓回?来之后?呢?
让他每天?趴在枕头上哭泣吗?
裴寂的心堵的厉害,难以言喻的痛苦,他从未体验过的痛苦,像是骨肉被撕裂了?。
他喘不上气,喉咙间翻涌起血腥味。
浦江的家内,空荡荡的客厅让人发慌,裴寂自嘲的笑了?笑。
原本他就是只身一人。
可人见到了?光明又怎么能?忍受的了?黑暗呢。
裴寂无力的坐在落地窗前的摇椅上,江上的游船缓缓的走着,灯火通明的江水让裴寂愈发的孤独。
物业将老人送过来的糖葫芦送上楼,放在了?门口的置物柜上。
裴寂将他们拿了?进来,放到餐桌上,抬眼看到了?餐桌上的两个圣诞礼盒。
他突然笑出声来,裴寂几?乎能?想象林挽抱着这两个大盒子时小心翼翼的模样。
眼前的林挽还是那么清瘦,这一年来,他好不容易才把林挽养出些肉来。
他的阿挽太乖了?,很好养。
像只容易满足的小猫。
可现在裴寂后?悔了?,他应该把林挽养得更娇气些,让他离了?自己就活不下去。
手指指尖传来粘腻的触感,裴寂才恍然回?过神,他一直拿着这串糖葫芦。
晶莹的糖霜早已?在室内暖气的烘烤下悄然融化,黏稠的糖丝缠绕在指缝间,像是某种无声的挽留。
他机械地咬下一口,厚重的焦糖外壳在齿间碎裂,却掩不住内里山楂尖锐的酸涩。
那滋味顺着喉管滑落,在胸腔里灼烧出一个空洞。
裴寂将咬了?一口的糖葫芦丢进了?垃圾桶。
不知坐了?多久,裴寂才缓缓站起身,他动了?动僵硬的肩膀,拖着沉重的步子向书房走。
书房的暗道大刺刺的敞开着,裴寂缓缓走了?进去,走上台阶的每一步都无比沉重。
裴寂的心早已?麻木没有一丝感觉。
没有林挽的日子对他来说索然无趣。
裴寂推开书房的门,看到了?客厅沙发上丢着的白色羽绒服和围巾。
他愣了?愣,呼吸几?乎停滞,血液在耳膜里轰鸣,他几?乎是跌撞着冲进卧室。
卧室开着盏昏黄的小灯,将床铺笼在朦胧的光晕里,大床上的被子拱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裴寂觉得自己的心颤的厉害,手指也抖得厉害。
他屏住呼吸靠近,生?怕惊散这场易碎的幻梦。
林挽睡的并不安稳,眉头还紧紧的皱着,似乎是听到了?声音,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回?来了?。”
裴寂觉得此刻的场景像梦一般,他不可思议的摸了?摸林挽的脸,掌心温热的触感才给了?他一丝真实感。
“阿挽。”
林挽坐起身,看到裴寂空荡荡的手指,不禁问?到“糖葫芦呢?”
唔,裴寂俯身吻了?下来,他的吻来的猝不及防却小心翼翼,像濒死之人攫取氧气般汲取着爱人的气息。
又像是被遗失的小狗,找到了?主人后?,珍视的舔舐主人的手掌。
林挽尝到了?糖霜的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