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辈分排,首席大弟子便是“李小园”,沈成玦的师哥。沈成玦排老二,有些小辈不好意思叫他花名“瑶枝”,都叫他沈二哥。
沈成玦刚收拾好,就看见他师哥李小园打扮的花儿一样,施施然从里面走出来。
他看见沈成玦,先是愣了愣,接着就支支吾吾说:“那天……是师哥对不住你。”
沈成玦瞥了他一眼,带着点赌气的意思:“没事儿师哥。我命贱,死不了。”他又想了想,李小园身世也颇为凄惨,就宽慰了一句:“都过去了,别想了。一会儿要上台呢。”
李小园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还是老二待我好。”
李小园长的艳,总有人嫉妒他。沈成玦倒没什么想法,还愿意跟他玩儿。
沈成玦“噌、噌”的拿指甲击了两下弦,稍微调调音,就准备去前边台子候着。
寒馆分前院与后院,后院的堂子是馆主人、小唱们的地盘,不待客。前院是待客的,三层高的露天大茶馆半围着,中央的梨木架子搭着大红布,事整个枣花胡同最气派的戏台子。
沈成玦随意往上扫了一眼,就看见二楼东厢房进去一个人,一身宝蓝的袍子,看身形好像在哪儿见过。这本来没什么,可后面乌泱泱跟了十几个人,这就有点夸张了。
没一会儿沈成玦看见主人也到了东厢房,在门口先是点头哈腰,接着也进了里边。
沈成玦就明白了东厢房里坐的是今晚的“大人”。
今晚李小园唱《拜月亭》,这在沈成玦眼里算陈腔滥调了,他没多在意,别出岔子就成。
时辰一到,下面伙计一声铜锣敲下去。沈成玦正准备上台,就余光看见东厢房里的人出来了,往廊边的飞来椅随意一靠,摇着一把扇子。
那扇子金灿灿的,映着烛火,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