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洋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光脑屏幕,冷不丁被简亓州这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一哆嗦。

他瞬间慌乱起来, 双手好似不受控制一般, 匆忙地在光脑操作面板上乱点,试图将屏幕上的内容关闭。

可简亓州凭借着自身那异于常人、近乎超绝的视力,还是清晰无误地捕捉到了光脑屏幕上那刺目的红色危险数值。

他瞳孔骤然一缩,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蹿上心头。

自懂事起, 他就知道自己身患绝症。

多年来,他咬着牙, 拼尽全力配合父亲,尝试了各式各样痛苦不堪的治疗手段,然而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

直至他遇见了曾洋, 曾洋大胆地提出了注入omega信息素的设想,通过?巧妙地欺骗腺体,达到了信息素抑制的效果, 让他的病症出现了缓解,也让他重新?燃起希望。

他满心以为苦尽甘来,自己终于可以过?上正常人的日子。

可偏偏, 在他人生中最幸福快乐的时光,命运将他所有的憧憬斩得粉碎。

他自幼接受各种检测,这么多年, 自然也会看懂得一些医疗数据。

曾洋面前的检测图,代?表着他的信息素水平已经到达了危险值,也就是到达了信息素紊乱症的初期水平。

简亓州短暂的凝滞后,缓缓朝着曾洋走去。他扯了扯嘴角,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故作轻松地说道:“看来,情况不太乐观啊。”

曾洋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干涩得难受,声音不自觉地发颤:“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一定是仪器出了故障!”

“之前明明都有好转,怎么突然…肯定是仪器的问题!我们?再做一次检测就好了!”

简亓州沉默了片刻,轻声安慰他道:“这不是你的原因,这就是我的命。”

曾洋怔在原地,简亓州曾经满是少?年意?气?地说过?,他从不信命。

他为什么现在就要?认命了?

为什么?

曾洋固执地伸手拿起血液抽取器,仿佛只要?再检测一次,那可怕的红色数值就会神奇消失。

简亓州满心无奈,却也只能配合,任由曾洋又抽取了一管血。

曾洋紧紧攥着那管血,脚步匆匆地往外走,口中低声呢喃:“我去朋友的实?验室,他那儿?的仪器是最新?的,一定能检测出最准确的结果…”

……

简亓州有些茫然地漫步在这座庄园。

这里承载着他从幼年到如?今的全部时光,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地方。

父亲曾无数次对他讲起过?往,说在他很小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父亲、爸爸,还有幼时的他,一同在这庄园里生活。

只是那时的他实?在太小,无论如?何?也拼凑不出当时的模样。

不知不觉间,他来到了那间熟悉的书房前,他轻轻抬手,缓缓推开了书房的门。

熟悉的气?息裹挟着淡淡的书香扑面而来,他的目光被屋内的书架牵引着,一步步踱步至书架前。

视线在书架上缓缓扫过?,最终,牢牢定格在一个?相框上。

他伸出手,轻轻拿起那个?相框,相框虽陈旧,却显然被人精心擦拭过?,一尘不染。

相框里,宋卿云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灿烂的笑意?,修长的手指亲昵地轻轻捏着年幼自己的脸颊。

年幼的他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而一旁,父亲简亓衡静静地站着,深邃的眼眸中满是温柔。

他后背紧紧贴着书架,双眼凝视那张被永恒定格的相片,坐在冰冷刺骨的地面上,有些出神。

曾经,在那些被病痛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日子里,他曾满心埋怨。

他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