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辉有些烦躁地拽了拽领带,他不想,他当然不想让向卓阳这副模样被别的人看到,这明明是属于他的,只属于他的。

只要想想有别人会看到的可能,他就恨不得将对方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在让人窒息的沉默中,陆明辉不由对向卓阳生出些埋怨,这是十分罕见的,陆明辉对向卓阳素来有滤镜,就是向卓阳真的有错,他都能给向卓阳洗成没错,又怎么会责怪向卓阳?但

明明只要向卓阳不说,他就可以强迫自己忽略这件事,或者说,装作压根没想起来的样子,天大地大,向卓阳的身体最大。

可是向卓阳偏偏要把这件事点出来,让他想要欺骗自己都不行。

真恶劣啊阳阳

陆明辉垂下眼帘,无意识地用牙齿撕扯自己的嘴唇,刺痛让他维持住最后的理智,他听见自己干巴巴的声音:“你生病了。”

“要看医生。”

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陆明辉告诉自己,这是正确的选择,但脚就像扎根了一样不肯移动。

陆明辉很快便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时间拖得越久,他心里那条叫嚣着独占的恶龙就越强势。

狠狠地踩了自己一脚,陆明辉心一横,拿开向卓阳抓着他袖子的手,只是这手刚放下,向卓阳的脑袋又蹭了过来。

蹭的地方非常微妙,陆明辉身子一僵,有一瞬间甚至怀疑他是故意的。

“行了吧,不就是着凉发烧吗?”向卓阳语气多有不耐,“刚刚你也探了,那温度最多不超过三十七度六,吃个退烧药就能解决的事,有什么必要叫医生?”

“还是说你非要让医生看到我这副样子?”

陆明辉沉声道:“阳阳。”

向卓阳睁开眼睛,睡眼惺忪地盯着陆明辉看了好一会儿,用一种理直气壮的语气说:“可是我只想让你看,怎么办?”

陆明辉:“!”

叫嚣着独占的恶龙兴奋地甩尾,喷出一串又一串的火焰,陆明辉只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它烫化了,竟再也控制不住它,只能喘着粗气盯着向卓阳看,像是在较劲。

向卓阳只觉得自己的体温都被看高了,哼哼唧唧地说自己难受。

微弱的、沙哑的、黏腻腻的声音,像融化了的糖果,甜蜜蜜软乎乎地缠绕过来,让人晕头又转向。

陆明辉狠狠地咬了咬舌尖,但此时此刻,巨痛也换不回他的理智,他红着眼睛,咬牙切齿:“我去拿体温计。”

如果阳阳体温不高的话,不叫医生也可以,他这么想。

“我生病了,你要把我自己一个人丢在这?”向卓阳近乎谴责地看着他,“你还是不是人啊?”

被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盯着,陆明辉有些狼狈地移开视线,“我让人送上来。”

向卓阳冷笑:“还是要让别人看到我这副样子呗?”

陆明辉:“让人送到门口,我去拿。”

“你什么意思?”向卓阳似乎要炸毛,“我就那么见不得人是吧?”

陆明辉:“”

虽然知道向卓阳是在无理取闹,但是看着人满身痕迹地躺在属于他们的床上,陆明辉是半分不快都生不出来。

相反,随着向卓阳的话,心底还越来越柔软。

想要将全世界最好的一切都捧到他的阳阳面前,想要让他的阳阳永远这样肆意又活泼。

陆明辉忍不住上前,轻柔地吻了吻向卓阳的脸颊,问:“那你觉得该怎么办?”

“我是个病人,你竟然还要一个病人动脑子?”向卓阳伸手去推陆明辉,语气似乎很有几分不满,“你到底行不行啊陆明辉?”

陆明辉沉默片刻,语气云淡风轻,“我行不行,你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