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站在上帝视角的游魂,都想不出什么反制手段,更何况是身在局中的陆明辉?
他只能和向卓阳一起走。
上了车,陆明辉还不忘给向卓阳系安全带,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异样,只是一直没有和向卓阳对视。
他说:“你”
急匆匆地吞下“明明知道”这几个字,陆明辉深吸一口气,盯着向卓阳藏在安全带下的手,很有些生硬道:“我不会这么对你。”
像是在为自己辩解,又像是控诉,但更像承诺。
“哦。”向卓阳应了一声,语气很随意,显然没把这个当回事。
但游魂却嗅到了极为危险的信号。
果不其然,向卓阳下一句是:“你不是早就这么做过了吗?”
“忘了吗?”
“毕业晚会那天。”
“你不就是在无数人的眼皮子底下把我拽走的吗?”
在这一刻,飘在半空中的游魂都有一种被扼住喉咙的错觉,更别提直面这一切的陆明辉了。
那一晚的记忆突然蜂拥而至,陆明辉想起那被他砸在桌上的酒瓶,玻璃碎片中折射着许多人震惊的脸,陆明辉突然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
他对向卓阳的伤害,远不止那个疯狂的夜晚。
真以为向卓阳不推开他就是接受他了吗?真以为谁都不提,那些对向卓阳的伤害就能过去了吗?真以为他发点疯,就能比向卓阳更痛苦了吗?
向卓阳扼住陆明辉的下巴,逼迫陆明辉与他对视。
就这么看了好一会儿,向卓阳似是好奇地询问:“你很痛苦吗?”
其实陆明辉眼底的痛苦几乎要溢出来了,向卓阳有眼睛,也看得见,但他就是要陆明辉亲口承认。
在向卓阳的坚持下,陆明辉点头承认。
向卓阳又问:“因为伤害了我,所以痛苦?”
肉眼能看得清清楚楚的事,但向卓阳就是要陆明辉说。
有那么一瞬间,陆明辉甚至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向卓阳,而是刑场上的监斩官。
只需对方一声令下,他便会人头落地。
陆明辉听到自己说是。
像是在认罪。
然后就是向卓阳近乎于苦恼的声音。
“但是我不会。”
“我知道我说什么能伤害你,我知道我做什么能让你痛苦,就像我知道你不会让那个碗砸在我的脑袋上,所以我愿意对自己动手。”
“差一点点就砸穿你的脑袋,”向卓阳半点不提自己在最后时刻改变方向的举动,只徐徐叹息,“真可惜。”
“懂了吗?陆明辉,我在报复你。”
向卓阳贴近陆明辉的耳根,声音极冷:“我在利用你对我的喜欢来报复你。”
“哪怕是这样,你还会痛苦吗?”
游魂立刻意识到这是向卓阳的考验,向卓阳正试图将自己最不堪的那一面展露给陆明辉虽然游魂觉得向卓阳对实际情况夸张了上百倍。
陆明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你会因此而开心吗?哪怕只有一点。”
会吗?向卓阳想,与其说开心,不如说因掌控对方而生出的微妙快感。
陆明辉不是个多么好相处的人,能力出众家世又好,性格偏执还不要命,疯起来什么都能做得出来,圈子里就没有人不怕他,哪怕是他那些走得近的朋友。
但就是这么一个人,会因为他一句话而崩溃,也会因为他一句话而狂喜,明知道他是故意的也会把他牢牢护在怀里,为了让他消气可以毫不犹豫地捅自己一刀。
他可以轻而易举地让陆明辉飞上天堂,也可以轻轻松松把陆明辉打下地狱,甚至他都不需要怎么费心,只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