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辉对他扯出一个笑,手里的勺子又往向卓阳嘴边送了送,端的是小意讨好。
向卓阳推开了陆明辉的手,面带疲倦,一言不发。
陆明辉耸了耸肩,转而将那勺子粥送进自己嘴里,然后徐徐叹了口气,无声道了句难吃。
接下来陆明辉果然没有再说话,桌上的气氛还算活跃,宁知越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家里的安排,但注意力都在陆明辉和向卓阳这里。
毕业晚会上的事,他们也都听说了,虽然对广为流传的陆明辉对向卓阳大打出手的消息感到荒谬,但一晚上怎么都联系不到人,也确实为这一荒谬的消息增加了点可信性。
怕这两个人真的闹出什么不好收场的事情,事后陆明辉再怎么后悔也来不及了,宁知越还给这俩人发邀请试探,结果陆明辉理都没理他,向卓阳让他去问陆明辉。
既然还能回他消息,就说明没有被没收通讯工具,也就意味着那些丧心病狂的电影情节没有发生到他们两个头上,宁知越多多少少放下了心。
后来知道向卓阳正常入职,陆明辉天天接送,两个人早已住进一个屋檐下,宁知越也就彻底放了心,还嘲笑了下自己竟然会相信那些谣言但凡和陆明辉有点交情的,谁不知道陆明辉对向卓阳比对自己眼珠子都上心?
还大打出手就算向卓阳真对陆明辉动手,陆明辉都未必会动向卓阳一根指头的好不好!
宁知越曾经如此坚信,但今日一见,他突然有些不确定了。
陆明辉这步步紧逼的态度,着实有点不尊重人了,向卓阳明显已经忍到极限了。
虽然以前向卓阳话也不多,但不会像现在一样满目疲倦,仿佛多在这里待一秒都是煎熬。
宁知越有心想要劝一劝,但他的眼神刚落到向卓阳身上,就换来陆明辉警告的目光,他连忙改口问起了陆明辉的近况。
陆明辉没说话,只拽了拽向卓阳的袖子,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像是在询问。
表情看起来有些可怜巴巴。
虽然没有人敢将目光落到向卓阳头上,但向卓阳知道,整个包厢的人都在等着他回应。
突然成为焦点让向卓阳很不适,他皱眉试图甩开陆明辉,但没成功,只能强压着火气道:“嘴巴长在你身上,你要说话就说话,不用问我。”
陆明辉的表情看起来更可怜了,他拽着向卓阳的袖子不肯松手,在向卓阳烦躁的目光下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只让向卓阳恨不得一巴掌扇他头上。
好一会儿,向卓阳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说。”
陆明辉这才露出一个笑,“答应你了不说话,你不点头我又怎么能张口?答应兄弟的事情做不到,是要被兄弟耻笑的,对吧,宁知越?”
被莫名其妙点中的宁知越,脑海中不断闪过他对朋友口嗨但从未兑现的约定,一时间竟生出一种自己背刺自己的荒谬,他含泪道:“对。”
“都是兄弟,”陆明辉将剥好的虾送进向卓阳的碗里,“我脏了手你就别脏了,剥个虾而已,谁还没给朋友剥过虾?”
陆明辉话音一落,袁锋几乎送到嘴边的虾被迫调转方向,送到隔壁友人盘子里,他响应道:“是啊,谁还没有个帮忙剥虾的朋友?”
我还真没有。
他在心里酸溜溜地补充了一句。
旁边的友人嫌弃地看着盘子里的虾,皮笑肉不笑道:“我给你剥。”
包厢里瞬间涌出股给兄弟剥虾的浪潮。
陆明辉对向卓阳笑,他说:“你看,都是兄弟。”
但偏偏这个笑容又极具侵略性,与他的话表达着完全不一样的含义。
如同在说你是我的。
向卓阳指尖轻颤,他能感觉到陆明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