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赶出余家老宅的那一天,余老爷子又哭又笑,活像疯了。
接着,是陆老爷子。
曾经的“共犯”都落了个凄惨的下场,陆老爷子看在眼里,心里又怎么可能不惧?
只是到底有些侥幸心理。
觉得自己是陆锦晟的父亲,陆锦晟还能真把他杀了不成?
事实证明,陆锦晟的报复远比陆老爷子想象的可怕。
他将为陆氏改名的计划做成了方案书送给陆老爷子,并实时向陆老爷子汇报计划进度。
陆老爷子一开始还搬出祖宗家法的名义对陆锦晟破口大骂,但是随着计划的稳步推进,陆老爷子有关长辈的面子再也维持不住,甚至几度下跪哀求陆锦晟,求他放过陆氏。
陆锦晟也没有躲,就这么看着陆老爷子跪在他面前,突兀地笑了笑。
“父亲,您可能忘记了,我曾也这么求过您。”
“我求您好好对待她,她是您儿子的命。”
“但是您是怎么做的?”
“您害死了她。”
“您的儿子啊,早就死了,”陆锦晟缓缓蹲下,顶着陆老爷子恐惧的视线哈哈大笑,“现在活在这个躯体里的,是一心只想要复仇的恶鬼。”
“您以为看到您这样我会心疼会难过?”
“不!我只会感到快活!”
“这是你应得的!”
或许是被陆锦晟眼底的恶意吓到,陆老爷子当夜就发了烧,此后更是噩梦不断,不是梦到陆锦晟要索他命,就是梦到陆氏易主,他一辈子的心血毁于一旦。
等待刀子落下的过程,远远比刀子落在身上更痛苦。
短短几天,陆老爷子看起来就像是老了十岁。
待陆氏真正改名那一天,陆老爷子一口老血喷出,随之昏死过去。
再睁开眼时,半边身体都动不得了。
而最后,是陆锦晟。
在陆氏改名的第二天,他便爽快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生命的最后,他穿着保存得当的新郎服,手里抱着一束火红的玫瑰,安安静静地躺在主卧的床上。
仿佛他没有离开这个世界,只是睡着了。
睡醒后,他将去迎接他的新娘。
陆锦晟葬礼结束的那天晚上,陆明辉问向卓阳:“我的事情,他是不是都跟你说了?”
此时夜色已深,厚重的窗帘遮挡了所有的月光,室内没有开灯,黑沉沉的一片,衬得陆明辉干涩的嗓音越加死气沉沉。
向卓阳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问:“说什么?”
陆明辉也没有力气计较向卓阳的装傻,只说:“我是坏种。”
“真巧,”向卓阳语气轻松,“我就喜欢坏种。”
陆明辉又说:“我是灾星。”
“真巧,我也是,”向卓阳牵起陆明辉的手,心满意足道,“灾星和灾星绝对是天生一对。”
陆明辉沉默良久,再开口时,很有些苦恼的样子。
他说:“我本来以为,你会反驳我,安慰我。”
“有什么好安慰的?”向卓阳笑了,“我的阿辉说什么就是什么。”
“反正,不管是什么样的阿辉,我都喜欢。”
“坏种、灾星、害人精”
向卓阳撩起陆明辉额前被汗水打湿的碎发,轻柔地吻上他的额头。
“这些词汇,也曾用来形容我。”
“我不会讨厌我自己。”
向卓阳搂住陆明辉的后颈,将自己送到陆明辉的怀里。
陆明辉紧紧地抱着他,就像抱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恨不得将这根稻草死死镶嵌进他的骨肉中。
向卓阳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