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老婆控诉的目光,陆明辉多少有些心虚,他装模作样地轻咳了下,将话题重新拽了回来:“我看陆言川受到的刺激够多了,他现在连斯文有礼的精英人设都装不下了,脸色难看的厉害,眼底充满怨气,就像全世界每个人都欠了他七八千万一样。”

向卓阳似笑非笑道:“所以?”

“所以,”陆明辉又一次移开视线,“倒也不需要你专门去刺激他,我今天再去找找他的麻烦就够了,保证他狗急跳墙,绝不会耽误你”

顿了顿,陆明辉的声音不自觉地郑重起来,像极了许诺:“结婚。”

向卓阳没有说话,只安安静静地看着陆明辉。

陆明辉虽然没有与向卓阳对视,但也能感觉到向卓阳的目光。

他更心虚了。

“就算他今天忍住了,我也有办法打破他的心理防线,”陆明辉补充道,“他身边有我的人,可以来一场背刺的戏码,陆言川素来傲慢,骨子里是看不起其他人的,绝对受不了被手下的人背叛。”

不等向卓阳回答,陆明辉又道:“阳阳,‘识日’的规模越来越大,赵特助那天还问我要不要给‘识日’换个写字楼,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你今天,和赵特助一起去选一选?”

向卓阳没有说话,陆明辉多少是有些忐忑的。

在家里答应得好好的,现在人都到公司楼下了,又不让人去了,出尔反尔,绝不是好老公所为。

但他能做的事,为什么还要老婆去呢?

让老婆帮他分担陆言川的仇恨值吗?

大可不必。

陆家这些大大小小的糟心事,原本就和他老婆没关系,把他老婆牵扯进来,让他老婆帮忙出主意对付这群人,本来就是他无能了。

拉仇恨的事情,怎么能再让老婆去呢?

向卓阳语气古怪:“你的意思是,让我和赵特助,去为你和我的公司,选,写字楼?”

陆明辉本来没觉得这一操作有问题,但向卓阳这么一说,他也莫名觉得有些不舒服。

‘识日’是他和向卓阳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他们的孩子,甚至这个孩子还是在他俩没在一起的时候出生的,除了他们两个心有灵犀心照不宣以外,估计也没人知道‘识日’背后的意义。

现在让赵特助和他老婆一起去选写字楼,就像他老婆带着另一个男人给他们孩子选学校一样当爹的位置不是就被这个位置取代了吗!

这怎么行!!

让向卓阳自己去?那就更不好了,他这个丈夫的还没死呢,不需要他老婆一个人孤孤单单地为他们的娃操劳!

那该怎么办?

陆明辉迟疑片刻,试探道:“今天天气还不错。”

向卓阳含笑看着他。

陆明辉:“适合睡觉。”

向卓阳点了点头,“的确。”

陆明辉眼底浮现出喜色,只是还没来得及给出自己的建议,就听向卓阳说:“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一个人,孤孤单单,孤苦伶仃地,回去睡觉?”

陆明辉听着被向卓阳刻意咬重的三个词,只感觉膝盖上插满了箭头。

“算了,”陆明辉妥协般叹了口气,一把将人捞进自己怀里,闷闷不乐道,“反正你想做什么,我也阻止不了。”

语气里有一点微妙的挫败,让向卓阳心底不自觉泛起些许涟漪。

“是吗?”向卓阳笑了笑,“或许是年少时没有任何决定权,后来便对自己的决定权很看重,总是很固执,哪怕知道别人的建议是对的是正确的,但还是只愿意听自己的,撞了南墙也不肯回头。”

“但是,陆明辉,我所有的举棋不定、辗转反侧、朝令夕改、后悔反悔,都和你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