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渴啊。”向卓阳特意放缓了语速,声音又轻,还因为口渴而发哑,明明只是单纯的陈述,却让人骨头发酥。

他靠在床头,眼睛半闭,长长的睫毛轻颤,虚弱又无力。

那形状饱满的唇,因干涩而泛白,失去了往日红润的色泽。

没有人舍得拒绝这样的向卓阳。

陆明辉对刘医生伸出手,语气不耐:“快点。”

刘医生:“哦哦哦好好好马上马上!”

六个字,让一意孤行固执已见的倔驴患者乖乖听话,这是何等的伟大!

所以,有没有打算开个班?

他第一个报名,他发誓!

刘医生处理的动作很快,陆明辉这只手今天也算是命途多舛了,以至于刘医生忍不住嘱咐两句:“你这几天多注意点,别觉得伤口小就不当回事,先是冻伤接着受伤,你手上这是血肉,又不是铁。”

“什么冻伤?”向卓阳突然问出声。

感受到陆明辉杀人般的目光,刘医生火速逃离现场:“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个会要开我先走了祝我们再也不见啊哈哈哈”

赵特助紧随其后,只是在关门的前一刻,他友情提醒:“BOSS,您右手边的柜子里有一次性纸杯,可放心使用。”

陆明辉:“”

他接受了赵特助的建议。

拿了纸杯,倒了水,又亲口试了试水温,陆明辉这才走回床边。

向卓阳:“说说是怎么冻伤的?”

陆明辉不想说,将水杯往向卓阳面前一送:“喝。”

向卓阳:“你既然不肯说,那事情八成就和我有关。”

陆明辉低头喝了一大口水。

向卓阳仔细回忆,“在来医院的路上,我虽然昏昏沉沉,但也在燥热中感受到一丝凉意,是你唔!”

陆明辉钳住向卓阳的下巴,迫使他仰头,将那口水尽数喂进向卓阳喉管里,末了还不忘在向卓阳嘴巴里用力搅了搅。

向卓阳本来就还在生病,多少有些胸闷气短,陆明辉这么一搞,他根本喘不上气,眼泪都被逼出来了,要掉不掉地挂在睫毛上,配上那烧红的脸,别提多惑人了。

将水杯递到向卓阳面前,陆明辉似笑非笑地看他,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点攻击性,“还喝吗?”

他以为,向卓阳会将纸杯拿过去,自己喝。

但向卓阳没有。

没有拿过纸杯,没有继续喝水,只抬起头来,安静地看着他。

好一会儿,才慢吞吞道:“有的时候,真的很讨厌你这个样子。”

陆明辉握着纸杯的手一紧,有水珠溅了出来。

向卓阳像是没看到一样,自顾自道:“你什么都不肯和我说,所有的一切都需要我去猜,猜对了皆大欢喜,猜错了大难临头。”

“但是陆明辉,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可能每一次都猜对你心里的想法呢?”

向卓阳知道,陆明辉生性多疑且固执,一旦认准了什么,别人说什么都没用。

更何况他跟着陆墨为逃跑是事实,陆明辉对他的怀疑指控本就有理有据,不是他三言两语就能推翻的。

解释多了,还容易起反效果,加剧陆明辉的疑心不说,还会让陆明辉更坚信他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结论。

到时候,他的一举一动都被无限放大,给陆明辉倒杯水都能被陆明辉带着人解读出一百八十种含义,日子根本没法过。

与其这样,不如直接反客为主。

给你好脸色你就怀疑这怀疑那是吧?嘿,那我还不给了!

“所以,”向卓阳从陆明辉手里抢过纸杯,一饮而尽,“我不想猜了。”

陆明辉瞳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