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复杂多变,录制起来的难度可见一斑。
但沈时雨游刃有余。
他的声音像是昆山美玉,温润又富含力量;他的情绪有强大的感染力,听众的心情时而在云端,时而又坠入满是黑暗的虚无里。
骆衍站在录播室里,渐渐沉醉了。
他身临其境了那个海风悠远的小岛,帆船在海面上摇曳飘荡,纯白的海鸥飞向灿金色的太阳......然后,在一片融融的、朦胧的日光光晕里,他看到沈时雨模糊的侧脸。
他的目视前方,面容素净冷白,清晰的下颌线流畅而干净,就连漫不经心翻过手里的一页书,都显得分外生动雅致。
骆衍定定注视着,猛然一惊。
他下意识摸向自己的眼睛,急匆匆走向沈时雨。
录播室不过七八步距离、时间也许还没有流淌过零点几秒,沈时雨从工作中分神听到身后清晰的响动时,扭头看到骆衍被放在地上的音响重重一绊。
沈时雨来不及想,身体已经给出了反应,他把耳机甩到一边,连跑带跪地滑向骆衍。
在准确接住骆衍的身体时,沈时雨拿自己做了肉盾。他不知道骆衍怎么想的,明明看不见还不知道慢一点、摸一下未知的环境,不过,追溯问责没有意义,保护骆衍更加重要。
沈时雨做好了自己被磕个眼冒金星的准备,落地前一秒,他感觉骆衍宽厚温暖的掌心牢牢护住了他的头。
沈时雨额心抵在骆衍的胸口,他的肌肉结实精悍,超过八十公斤的体重悍然压在他的身上,把他怼地呼吸一滞。
而另一边,骆衍何止是呼吸,连心跳都暂停了。
如同茫茫宇宙般浩瀚的黑暗笼罩了他,视觉被压制,其他感官补偿性提升。他的鼻息间全然是沈时雨清淡的苦橙气味,隔着层层衣服,他甚至能感觉到沈时雨纤薄修长的身体散发的热量。
骆衍把头向下埋了埋,任由沈时雨柔软的头发擦过他的脖颈和下颌。
他闷闷地想,没有药物作用他其实是看不见的,只是沈时雨用语言给他勾勒出那个万里无云、瑰丽柔美的傍晚,给予了他短暂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