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接到命令, 在盘旋路上打了个漂亮的转弯, 顺着大学?城一路的加速, 不到半小时,稳稳停在江大的停车场。

停车场离骆衍宿舍所在的十七区、沈时雨宿舍所在的二十区都有些距离,骆衍下车后,下意识看向?沈时雨。

盈盈月色下,他身姿挺拔清瘦, 沉默地站在小路的另一边。

曾几何时, 沈时雨离他很近,他会时刻注意着他的位置,会浅浅笑着握住他的手?腕、借力让他避开宿舍区一路的青石砖、石子路。

如今, 连和他肩并肩都感到为难了么?

骆衍心里不是滋味。他无言地跟着沈时雨慢慢走过这条他们一起走了两个月的小路,一路沉默的现状证实了他的装瞎的理由:

如果?他能够看见,沈时雨会毫不犹豫向?他妈妈请辞。

海洋馆里沈时雨柔软的眼神似乎是他的错觉。

至于这份关?系,眼下已然变成骆衍一个人的话剧。

宿舍区寂静。

深秋的冷风穿林而过,径直钻进人的领口,灌得人胸腔一凉。

骆衍从小就是个火炉子,此时此刻,竟然冷得缩了缩脖子。

“到了。”

一道清越的声音打断骆衍漫无目的发散的思维,骆衍应声抬头?不自觉寻找楼号,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到了十七区楼门口。

沈时雨看着熟悉建筑,脸色也有点僵硬。

真是欠的,明明从东区小路绕道去二十区最近,他的腿像是自己有意识一样,莫名其妙把他带到了金融宿舍楼下面?,还条件反应似的提醒骆衍。

跟从前似的。

沈时雨内心责备了自己两句,一回眸,对上骆衍满是期翼的眼睛。他的眼神直白又干净、坦荡又明确,带有极强的迷惑性,一张脸更是没的说,棱角分明、写满正直和诚恳。

可是沈时雨还没忘记,骆衍骗完他后还威胁他这件事实。

他憋着火气,沉了沉声音,讥笑着开口:“你?说得对,有钱不挣白不挣。明天早上,我?会准时准点到楼下接你?上课的。”

沈时雨抬起眼帘正对骆衍,一字一句:“大、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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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大少爷”,堪称绝杀。

骆衍上楼时,脑海被改造成了电影院,一遍一遍重?播沈时雨讥诮的语气。他以前也这样说,只是那时候,“大少爷”三个字如同带了尾钩,亲昵地扰得他心乱不止,绝不是像现在一样,直接捅他的肺管子。

骆衍越想越觉得沈时雨心狠,越想越委屈。

学?长?他比封建年代的皇帝还狠,比西天的王母娘娘还狠!要是牛郎和织女犯到他手?里,喜鹊把十八代子子孙孙叫来也架不起桥来!

他是装模作样撒了谎,但是也只是想多点时间追他,就算刚刚提合同的事情,也只是不想让他一个人气鼓鼓的走,但是学?长?怎么能真的只把他当成没得情感的甲方。

骆衍犹如吃了十斤悲伤蛙,抹了把脸忿忿地推开419 的寝室门。

金属门被大力冲撞,碰到墙上又反弹回来,巨大的响动?把躺在床上刷健身视频攒积分的柯航吓得跳了起来。

“阿衍?你?怎么回来了?”

柯航从床上探出个头?,视线丝滑地绕到了骆衍身后:“学?长?呢,也进来啊?”

骆衍抱着个膀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闷闷道:“他没来。”

“诶呦,谁惹我?们衍哥生气了啊,”柯航贱兮兮的说着话,突然,他神情一凛,像是从来没有见过骆衍似的东瞅瞅西瞅瞅,“等等等,学?长?没来你?怎么来的?你?眼镜呢?不对,你?怎么走路这么麻溜了?!”

柯航被巨大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