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没想到仅一背篓的药材就能卖这么多钱,接过布袋和钱后,手上的重量一下子变沉了。
直到背着背篓走出普济医馆,柳玉都仿佛走在云端一般。
八吊钱太多了,他不好放在身上,便用剩下的布袋裹成一团后塞在背篓底部,再找文南拿了一些不值钱的野薄荷覆盖在背篓表面。
八吊钱的重量自然没有二十斤的药材沉,可柳玉的步伐比来时慢了不少,也谨慎了不少,他在医馆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转身朝一个方向走了。
卲氏医馆里,不久前把柳玉赶走的胡为正靠在柜台边看着外面,瞧见柳玉走远,他撇了撇嘴。
看来隔壁医馆的人还真把那个人的药材全部收了。
一个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农民,一背篓不知在哪儿捡的便宜药材,隔壁医馆的人居然敢收。
不过想想也对。
隔壁医馆的进货渠道全被他们家二少搅黄了,放眼整个桐溪县,只有他们卲氏医馆的药材最为齐全,隔壁医馆也就配在一些散农手里收收药材了。
……
卢连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迈出书院大门,走下阶梯时,他拍了拍自己的脸,努力挤出一抹笑容。
“邵哥。”他扬声喊道,“让你们久等了。”
树荫下的卲文鸿一脸不耐,拿着折扇用力扇了几下:“知道我们久等还这么磨蹭?你是故意的吧?”
“没没没……”卢连才连忙摇头解释,“都怪我娘让我带了太多东西,一时半会儿收拾不完,但我把我娘给你的东西先拿出来了,应该被你书童放在你屋里了。”
卲文鸿闻言,难看的脸色终于有所好转,他将折扇一合,顺手敲在卢连才的脑袋上,嘴上却道:“自作多情,我缺你家那点东西吗?以后叫你娘别带那些有的没的了,我还懒得去扔。”
任谁听到这种话都会不舒服,卢连才也不例外,尽管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被邵文鸿如此贬低,却仍旧羞得两耳通红,垂下的双手默默攥紧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