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管事好笑地说,“你还想留下来过夜吗?”
“倒也不是不可以”段子轩颇为难为情地摸了摸鼻子,“我第一次进这么大的宅子,连这里的花草树木都没看清就要走了,真是可惜,也不知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由于柳玉和段子轩来时坐的第一辆马车,因此走时他们便要坐最后一辆马车,管事对段子轩的印象不错,也背着手和他们一起走在人群尾巴上。
管事意味深长地说:“机会当然有,不过是你自个儿错过了。”
段子轩一脸茫然:“机会在哪儿?”
“今儿你入府不就是个机会吗?”管事说,“你是个聪明孩子,应该不会不知我们二少爷的用意吧?”
“……”段子轩面露尴尬。
他当然知道,但一路上都在装傻充愣罢了,因为柳玉是真以为他们只是过来端茶倒水,若是他把话说开了,岂不是显得他什么都懂?
想到这里,段子轩下意识看了眼旁边的柳玉。
只见柳玉一声不吭地低头往前走,长长的眼睫在白皙的皮肤上落出一团小小的阴影,也遮住了柳玉眼底的情绪。
柳玉嘴角紧抿,目光笔直地望着地面,似乎对两旁的风景毫无兴趣,也对这个富贵人家都不一定住得起的宅子毫无留恋。
“摄政王府可比这里大多了,而且摄政王只娶了一个正妻,既未纳妾也没有一个暖床丫头,偌大的后院里就住着夫人一人,倘若你们有谁攀上了那根高枝儿,怕是回头都瞧不上我们这儿喽。”管事说着,叹了口气,“事与愿违啊,你们这么多人,却没一个人能成。”
段子轩也很不甘,可他不能表现出来,于是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摄政王就是天上的太阳,我们何德何能攀上天上的太阳。”
另一边的宴厅里,明檀明显感受到了,自从那个少年离开之后,宋殊禹周身的气息肉眼可见地愈发冰冷起来,眼里躁意翻滚,吓得前来讨好献媚的人都不敢靠近。
宴会还没结束,宋殊禹却坐不住了,他不顾众人惊讶的目光,起身出了宴厅。
“邢秀。”
话音未落,邢秀无声无息地落在他们面前:“大人。”
明檀眼神一亮,欢喜之情溢于言表,但碍于宋殊禹在场,她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站在宋殊禹身后眼巴巴地望着连余光都没分给她一点的邢秀。
宋殊禹言简意赅:“带路。”
“是。”
虽然邢秀藏于暗处,但是他一直在观察着宴厅里的动静,自然知道不久前柳玉故意往宋殊禹身上倒酒的事。
以前他都会默默处理掉这些人,可当时宋殊禹的反应实在异常,他便没有自作主张,只是暗地留意柳玉的去向。
宋殊禹跟着邢秀走了,明檀身为名义上的摄政王夫人,不得不跟上他们的步伐。
与此同时,柳玉和段子轩也快走到偏门了,经过和管事的一番交谈,段子轩彻底想明白了。
摄政王娶的正妻都是尚书嫡女,在出嫁前还是京城闻名的才女,连别人试图塞给摄政王的妾都有个正三品官职的爹,他们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无名小卒又算得了什么?
能被摄政王看上是烧了八辈子高香的荣幸,看不上也在情理之中。
连柳玉这么讨人喜欢的长相都入不了摄政王的眼,看来能和摄政王相配的就只有摄政王夫人了。
段子轩想明白后,没忘安慰柳玉和另外几个少年。
“不管怎么说,我们也算是见过摄政王的真容了,此趟不亏。”
另外几个少年复连连附和。
“是啊,换做往常,我想都不敢想呢。”
“简直跟做梦一样。”
“你们也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