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大少爷,那当是个好事。

迎春想通了便心头一喜,她朝床上扫了一眼,再瞧流萤这脚软的样子,便猜到个大概,便含蓄地问,“您受了累,今天可要再休息一下?”

她这话说的含糊,乍一听像是在问昨天舟车劳顿。

流萤不疑有他,笑了笑,“哪那么金贵,今儿还得同大太太一起去寺里,帮我收拾一下,赶紧过去了。”

闻言,迎春也不好多说,便提点着,“那您可得快些,眼下已经晌午了,大太太用了点心就出发了。”

流萤一惊,“都这么晚了?!”

昨儿才说要与大太太礼佛,今日万不可迟到。

她胡乱塞了两口东西,披上衣服就跑出门去。

“诶?四姨太!”迎春一个没瞧见,流萤已经跑了出去。

*

流萤一路小跑进了主院,“大太太,我起晚了!……呀!”

跨进门的时候,小脚绊了门槛,她身子一晃,朝前蹦了一蹦才稳住身子。

她尴尬地笑笑抬起头,这才瞧见大太太、二姨太都坐在各自的位子上,韩正卿和韩宏义也在。

几人分别落座,神态各异,唯独目光全都集中在她身上。

屋里安静得落针可闻,流萤立时傻了眼,背后渗出一层细汗。

“我、我……”

韩正卿瞧她像个兔子一样蹦进来,几不可查地展了眉心,随即视线就被韩宏义下意识抬起的手牵走。

二姨太万分嫌弃地白了一眼,“睡过就睡过,大喊大叫,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

“萤丫头还小,这个年纪最是渴睡,不像咱们,觉少。”大太太暖言解围,话里话外地将二姨太与自己往一个年岁上拽。

二姨太十分有眼色地挺直了腰背,旗袍裹身更显前凸后翘。她抬手抚过鬓边珠花,丝帕掩嘴,适时地打个哈欠。

“可说呢,昨儿一场雨下来,今天整个人都乏,我也是强撑着眼皮过来,虽说是出来了,可该有的规矩不能忘。”

流萤立在原地不敢动弹,迎春这会儿才跟进来,在她身后悄悄地拽她的袖子。

大太太微笑着点了头,流萤才行了礼,在末端的座位坐下。

她来得迟,挨着二姨太旁边坐了,对面就是两位少爷。

她视线扫过韩正卿就像烫着了一样,慌忙挪了开去,而后迎上韩宏义饱含笑意的目光,这才定下心来。

韩宏义换了身衣裳,端坐在那,一派的清正磊落,然而一想到他口袋里很可能装着昨晚那条手绢,流萤的脸又开始发烫。

她回过头去小声问迎春,“这是……?”

自打进了门,还没见过这么大阵仗,怎地今日都在呢?

迎春见她的脸红得不自然,还倒是她见了大少爷一时羞涩,便给她倒了杯凉茶递到手上,而后小声说,“大少爷是来看看大伙住得好不好,二少爷…听说军务繁忙,特意赶回来送大太太去寺里的。”

迎春眉毛挑了挑,示意她注意下脸色,莫让人瞧出端倪,流萤忙将杯子贴在脸上降温。

“四姨太住得可好?”韩正卿忽然转过头来问她。

“好,都好,挺好的。”流萤小脸还没降温,被他这么一问,语无伦次地应付着答。

韩正卿又问道,“昨夜睡得可好?”

流萤像是被猫抓住的老鼠,立时白了脸色。她抬起眼看他,生怕被他瞧出什么。

大少爷历来眼光独到,几次接触下来,她再不敢同他撒谎,现下若是被问出什么,她可能当场就没命了。

“大哥这话问得唐突,”韩宏义出言拦了一句,“姨娘闺中的事情,自有母亲照看。”

韩正卿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