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萤瞧着有些不高兴,嘟囔着小嘴说,“二少爷还是笑话我…”

“此话怎讲?”

“画报…都是小孩子看的。”流萤轻轻地抗议。

韩宏义却不这么觉得,他说,“四姨娘不要小瞧了这些画报,一个好的故事,用画还是用字来描绘,都有形象动人之处。这里面的故事不错,不难理解,字是少,但字少认得便快,四姨娘不妨试试?”

流萤没有反对,随后从书架上拿起刚才那本册子问韩宏毅,“这个呢?我喜欢这个。”

韩宏义问,“四姨娘喜欢诗选?这本诗集的作者是个外国人。”

“我也不知道,可能因为他的名字比较好听吧。”她微笑着摸摸封面上的字,念道,“飞鸟集。”

韩宏义点点头,将这本书也放到了柜台上,一并付了钱。

流萤拿着新书爱不释手,翻开就问,“二少爷能帮我读一下这本吗?”

韩宏义笑着说,“这里不方便说话,咱们找个方便读书的地方。”

动欲

小汽车开去了百货大楼,韩宏义带她买了笔和纸,然后上到屋顶。

二人来到咖啡厅,在靠边的座位坐下。在这里读书,便不会打扰到旁人。

流萤兴致勃勃打开《飞鸟集》,指着第一页问,“这后面写的什么?”

韩宏义将书摆在桌上转向她,指着上首两个字说道,“这是例言。”

“例言是什么?”流萤忽闪着眼睛问。

“凡出版书目,正文之前一般都有些序言、例言之类,陈述作者的心境,书目出版背景的浅析等等,也会有译者写的序,这个例言就是译者写的序。”

“原来是这样……”

流萤的小脸又红了,方才她想读却读不完的部分,连正文都算不上。

她向前凑了凑,“二少爷快给我念念。”

韩宏义便将书拿回手里,一只手托着,另外一只手指着书页上的字,慢慢读道。

“夏天的飞鸟,落到我窗前唱歌,又飞去了。秋天的黄叶,它们没有什么可唱,只叹息一声,飞落在那里。”

流萤伸着脖子朝他这边看,他便将书朝她的方向挪了挪。

“世界上的一队小小的漂泊者呀,请留下你们的足印在我的文字里。”

奈何书的字小,桌面又大,流萤索性将胳膊一撑,上身就趴在了桌面上,她支着胳膊,脖子慢慢地转,歪着头慢慢靠近韩宏义的脸。

“世界对着它的爱人,把它浩瀚的面具摘下了…”

韩宏义发觉流萤的脸蛋儿几乎与自己贴在一起,他不动声色地向后挪了挪,抬起视线,能清晰地看见她脸颊上细密的绒毛,像一颗饱满又新鲜,等待采摘的桃子。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变得很低,“它变小了,小如一首歌,小如一回永久的接吻。”

最后两个字出口,他不自觉地吞了口水。

流萤全然没有注意到韩宏义的窘迫,她的指尖摸上第一列字,小声地复述,“夏天的飞鸟落到我…窗前唱歌又飞去了…秋天的黄…”

“叶。”韩宏义柔声提醒。

流萤转过头来对他莞尔一笑,继而又去认真读书,“黄叶他们没有什么可唱只…”

“叹息。”

“叹息一声飞落在那…”

“里。”

“那里。”

流萤不好意思起来,韩宏义读得十分流畅,而她念得像个外国人一般生硬。

只这一会儿功夫,韩宏义的身体已经缩到座位的一侧,紧靠着椅背,他伸长着胳膊,书还拿在手里,流萤几乎占据了正面的位置,侧脸就在他的面前,碎发时而扫过他的鼻尖。

他的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