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向郁彗伸出手的时候，他以为他可以成为照亮郁彗的那束光。

然而当他看到站在郁子耀身边再一次恢复了往昔光彩的郁彗时，他才明白。

郁彗的光芒从来都只为一个人而万丈。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得到过郁彗一丝一毫的爱，他到最后都没有能走进郁彗的心。

郁彗果然没有骗他。他说他这一生都不会再去爱别人。

他做到了。

手上的书被晨早混着阳光的风吹翻过去一页，浸着冷风的光照在他手中那本诗集上。

顾清章用手指抚平书页，低头轻轻看了一眼，书页上那些缱绻悲戚的诗句让他不禁无声一笑。

春花夏野，秋夜冬雪。

古时的人是怎么遐想到这样多的比喻和描绘的呢？

不过失恋而已。

他怀念过去，也在嘲笑自己。

主卧的门静静打开，深灰色地板上落下轻微声响，一串湿哒哒的脚印印在上头，一步一步翼翼小心地向阳台走过去。

男孩光着腿，身上穿着一件大过他身体的白衬衣，衬衣领口松松地揽在他肩颈上，未系上的两颗衣扣间，两段锁骨清晰分明。

他光着脚走进顾清章的房间，面朝熹微晨光，一步一轻地朝阳台上的男人走了过去。

突而伸出的手从背后搂住顾清章的脖子，男孩半个身体的重量压在顾清章的背上，紧紧地贴在他身上，笑眯眯地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后，把头靠在了顾清章肩上。

顾清章听到他走过来，诗集已经合上，他微微侧首看了看男孩贴近的脸。

白净清秀，肤如雪脂……在对着他笑的时候，一双眼灵动地明媚晶莹。

顾清章的思绪还未全然回神，但少年的目光充满着纯粹的期待。

使他不自觉地探出了手，缓缓触向少年的脸。

手指就快触碰到少年的皮肤，顾清章却将手抬了起来，很自然地对少年轻轻一笑，微凉手掌抚在了少年的头上。

少年带着水汽的脸孔露出一记不满意的神情。

他用双手把顾清章搂得更紧了，歪着头盯着顾清章那副无懈可击的面孔，一双眼直勾勾地。

“跟你说过洗完澡别光着脚出来，会着凉。”顾清章摸着他湿漉的头发。

单羽不回应，仍旧直勾勾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