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瓶比它看起来要重一些,花茎下填的都是湿土,雨水浇点了一个清晨,拿起来越发地沉。
郁彗只得用两手托捧着,脚下渐渐慢下来,伞把被他顺手挂在臂肘内,伞向一旁偏倾,一边肩膀被雨点沾湿了。
雨雾里,远处宁心堂内的人纷忙着,几人中无人注意到他。
两手捧地痛了,他停下来歇歇,不想伞却滑落到了地上,顷刻间斜雨淋身。
雨声盖过了湿挝挝的脚步声,那人从身后悄而无声地现身,弯腰替郁彗捡起了掉在草坪上的雨伞。
他替郁彗撑伞,自己站在雨中,从郁彗怀里将那株写着‘同心’二字的并蒂莲拿了过来,把伞交到郁彗手里。
雨中,伞下,郁彗望着他,神情定滞。
他说,哥哥来。
三个字,一句话。
……物是人非,恍若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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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科he
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上)
郁子耀瘦了一些,人却仍旧笔挺,走进雨中的身影孑然而高矗,像座不曾移改的孤峰,洇入郁彗眼底,变成那一滴化散不去的墨彩。
他隔着雨雾望着那道曾令他陷入疯狂又归于绝望的背影,心或能哑静,但血液里那些相通相融的物质却是在如此的一局定局中,不安跳动着,在他血脉深处黯然复生。
郁彗握了握伞把,银白色的指环凉凉地圈在他无名指上,那抹凉意似在无形中提醒了他什么,他稍一低头,目光触过,复生之物在心理重压下被他一把心火焚寂在了胸腔里,郁彗合眼断腕,不拖不延,撑伞踏入雨里,跟在那人身后。
兄弟俩一前一后地沉寂走近,宁心堂堂下顾清章的一名手下认出了走在前面那人,他将手里硬箱暂且放下,叫来了共事的顾家警卫。
郁子耀的出现让纷忙而阒静的早晨平添上了一点不明确的紧张。
顾清章的手下立在一旁,眼目严慎地谛视着郁子耀,郁彗就与他身后同行而至,他收伞停在郁子耀背后几步的位置,郁彗抬了抬眼,视线朝堂内的手下轻末一扫,他示意那几人不必妄动。
郁子耀缓声问:“搁在这儿行吗?”
重檐宽长,将雨水都挡在了堂外,郁彗手中伞被园筑的服务生接了过去,他‘嗯’了一声,淡淡回说一句,“放那里就好。”
郁子耀轻手将栽着双生莲花的青瓷瓶放了下来。
他看似不欲言说,郁彗就只有更加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