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招娣,7岁。

出生地和出生年月不详。

户籍民警挨家挨户上门登记人口信息的时候,胡老大就说她是家里的第一个女儿,七岁了。

生出来就是个哑巴。

“走吧。”王警官动用科学,打电话叫来当地派出所的两个民警。

林夕动用玄学,请那只稳重靠谱的老山雀带路。

一行六人两辆车,在彻底黑下来的天色里出发前往目的地。

半段崎岖的山路,半段陡峭的青石板路。

终于走到胡家大门外的时候,张若楠攥着林夕的胳膊,腿都在抖。

嘭!

嘭嘭!

“大晚上的,谁呀!”

敲门声过后,屋里有人不耐烦的应声,上前开了门。

张若楠只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天井旁洗衣服的小女孩儿。

六七岁的模样,小女孩儿穿着一身不合身的宽大衣服,吭哧吭哧的洗着大盆里那高高一摞衣服。

营养不良似的,小女孩儿瘦的皮包骨。

一双眼睛陷进眼眶,衬着苍白的皮肤,显得格外空洞无神。

张若楠只看了一眼,眼里的光就黯了下去。

不是妞妞。

“姓名?”

“胡招娣。”

“出生年月?”

“18年腊月十六。”

“国家规定年满6周岁就要上学的,你们怎么还没送孩子去学校?”

“就送就送……上个月已经登记过了,九月开学了就送。”

笃定孩子说不了话,胡老大一脸的不耐烦的应付道。

警察核实信息。

林夕挽着张若楠的胳膊低声安慰,“楠姐,我陪你,我们继续找。总有一天,我们能找到妞妞的。”

张若楠连连点头,可失望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来前走的脚下生风,可这会儿,每一块起伏不平的青石板都像是通往阿鼻地狱的阶梯,让她心如刀绞。

眼泪划过眼角没入衣领,终于走到光亮处的时候,张若楠抹了把脸,不让人看到她此刻的崩溃。

车门打开,张若楠低头钻进车里。

下一瞬,身子僵住,“夕姐,你听……”

听?

听什么?

山风吹过。

远处树叶沙沙。

林夕侧耳倾听许久,什么都没听到。

可张若楠听到了。

拔腿就往远处跑。

“张……”

王警官开口,被林夕摇了摇头止住。

一群人转身跟着张若楠跑进远方的夜色。

走的近了,微弱的声音一点点清晰起来。

“……妈妈好……像个宝……”

像是孩童的梦呓。

又像是低声的哼吟。

寥寥几个字,一清二楚,是每一个宝宝在婴儿时期都听妈妈唱过无数遍的童谣。

张若楠再停下来,面前是一个小小的破旧院落。

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