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崔小柒,你是个主意大的。”他点点她的额头。
“阿兄,你知我为何懒觉都不睡了,今日早早入宫吗?”她眨了眨眼。
“找姑母告状去了?”
“当然,我断不能吃这个亏,我要把太子的念头摁死,李承璟当我是什么?倘若一开始有婚约便罢了,又没有婚约,我能让他挑来挑去?”
崔明舟叹口气,“你也就仗着姑母疼你吧,太子可是她亲儿子,万一不站在你这边可如何是好?万一姑母借坡下驴,直接当场应了这婚事,你又当如何?”
崔青颐拧了拧眉,“你说谁是驴?”
“你别打岔。”这是重点吗?
“那还能如何?我嫁给他得了,反正嫁谁都是嫁。”
她自然是算好了姑母会心疼她,那帕子上的药水也不是白滴的,不然她那眼泪流个没完。
“阿兄,我说完了,想去睡一会,演了半日,可给我累坏了。”说着打了一个哈欠,便要起身。
“崔小柒,你给我坐下,我还没问完呢。”崔明舟按住她的双肩,让她动弹不得。
“可是我真的要睁不开眼睛了,阿兄你看我的眼,还红肿呢。”她指着自己的眼睛给他看。
“昨日和萧砚川去做什么了?”他淡淡吐出一句。
崔青颐脑子里仿佛惊雷炸响,她就知道,果然是这事。
“偶遇嘛,然后去喝了个茶。”
她摸了摸头上的簪子,又捋了捋耳前的碎发,拍了拍身上的裙子,又端起茶喝了一口。
崔明舟抱拳静静地看着她,人在尴尬和说谎的时候,往往就会做很多小动作来掩饰。
“是吗?”他牙齿咬地咯咯作响。
“闻竹和汀兰都在,我们真是就去喝了茶。”她看向侍立在旁的两个婢女,她们齐齐点头。
“她们是你的人,自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崔明舟可不信。
他为何知道此事,还是昨日一个金吾卫告诉他,看到他妹妹和萧侍郎同游东市,两人有说有笑,还进了偏僻的巷子,他没有跟进去。
那金吾卫正是去寻找过崔青颐的一个,所以他一眼就在人群中认了出来,因为两人实在扎眼。
崔青颐举手发誓,“我和萧侍郎清清白白,绝无越举。”
“去了哪家喝茶?”他再次问道。
“我忘了,就是东市一个小巷子的最里面。”她诚实回答。
“叫老马识途酒肆。”闻竹来了一句。
崔青颐暗暗看了她一眼,她当时心思不在这上面,完全没有看到名字,没想到闻竹记的倒是清楚。
崔明舟再次咬牙,“去酒肆喝茶?”这话他能信?
崔青颐暗道,完了!
“行了,歇晌去吧!”
崔青颐眉毛一挑,就这样轻轻地放过了她?
先不管了,困意上涌,她换了衣衫睡了过去。
老马识途酒肆,崔明舟站在门口盯着这个不起眼的木牌子,看来小柒真是没有留意。
老马见一人站在门口迟迟不进,他迎了出来,“郎君可是来吃炙羊肉的?”
崔明舟摇头,“我想来喝杯茶。”
见老者冲他摇头,“郎君,我们这里是酒肆,不是茶楼,您走错地方了。”
崔明舟攥了攥拳头,“那我便进去尝尝炙羊肉吧!”
“好嘞!”老马笑着将人迎了进去。
崔明舟坐在案前吃起了炙羊肉,一口酒一口肉,味道确实不错,和长安其他酒楼的风味完全不一样。
老者又走向他,端着一壶茶,“郎君,老朽店里这酒和肉不错吧?这壶清茶是老朽送您的,望郎君不要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