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照月扯出一个笑，使劲从他手中挣开，“太子殿下，不要再让我为难了。”

崔青颐倚靠在门边，听着二人的谈话，心下微微叹气，她何曾见过薛照月这个语气对李承璟说话。

门从里面打开，薛照月走了出来，她挽住崔青颐的手臂，“走吧，崔姐姐。”

崔青颐往里看了看，李承璟双手覆面，身体在发抖。

薛照月到底在二楼挑了些东西，待了这么久总不能空手下来。

婢女见她手里拿了东西下来，神色也无异常，接过去结了账。

走出翰墨斋的大门，薛照月抬头看了一眼，窗边的人影一闪而过。

崔青颐问她是否还要继续逛，她轻笑一声，“逛，为何不逛，难得出来一趟。”

崔青颐陪着她逛了十余家铺子，腿都打颤了，薛照月兴致不减。

两人在附近的酒楼用完午膳后，薛照月看崔青颐实在是疲惫不堪，才提出了回府。

崔青颐望着她的马车远去，对车夫说，“回翰墨斋。”

掌柜见她又折返，还未开口，只听她问，“楼上那位几时走的？”

“贵人一直没走。”掌柜不解，但是他没敢上去催。

崔青颐揉了揉额角，暗道太子这是要做什么，伤心给谁看。

还是上去敲了敲门，“殿下，是我。”

里面无声，她推门进去，见李承璟抱膝坐在地上，见她进来，微微抬起头，脸色苍白，眸底一丝光彩也没有。

虽然李承璟这时看起来有些带着破碎的凄凉，她仍然开了口，“殿下，你为何没告诉我中秋夜照月已同你说清楚了。”

他动了动唇，略带几分自嘲笑了笑，“倘若你知晓，便不会安排这次见面了，是吗？”

“是！”她不带一丝犹豫。

他用力地攥了攥手，压下心底的起伏，带了几分苦涩，“照月同你说什么了吗？”

“没有，她什么也没说，甚至还买了一堆东西回去。”

“小柒，你说我要怎么做，才能让姑母同意？”他眼圈微红，眼里有不甘，声音都变得有些沙哑。

或许他不当这个太子，长公主会同意吧，崔青颐在心里想，“我也不知。”

李承璟直视着她的眼睛，“小柒，你知道，你只是不敢说。”

“只要我不要这个太子之位，姑母或许会同意吧？”顿了顿，他继续说，“但是太子之位，我是决然不会拱手让人的。”

所以，这就是他的选择。

崔青颐没有说话，她从未见过太子这个样子，他真是很矛盾的一个人。

“小柒，我们成婚吧，我会对你好，像父皇对母亲那般。”他突然开口。

崔青颐脑中仿佛炸开一道惊雷，她猛地后退两步，语气又惊又急，“殿下，你是伤心疯了吗？你又把我当成了什么？照月的替身吗？”

李承璟眼神落在她身上，眼里的悲伤还未散去，“小柒，倘若时间回到你刚回京时便好了，我愿意娶你，这样我和照月也不会有嫌隙了，我们还能以兄妹相处。”

崔青颐脸上写满了震惊，声音不免加大了几分，“李承璟，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这对我公平吗？照月是你的表妹，我也是你的表妹，你这样说不觉得亏心吗？你还是那个风光霁月、处处周全的太子吗？”

“当时我不愿意嫁给你，如今亦不愿！”她拂袖而去。

李承璟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他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最后低低笑了起来。

崔青颐走出门外，深吸一口气，这李承璟魔怔了不成。

同掌柜嘱咐了两句，她走出翰墨斋。

她低着头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冷不防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