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的那只手倏然伸出水面搭在她的肩上,她不由得轻颤一下,竟说不出到底是水烫还是他的手烫。
那只手顺着肩往下游走,抚过光滑的背,以及背上那根细细的袋子,再到那细腰处,将人轻轻往前一揽。
两人瞬间相贴,她身前的碧色小衣紧紧贴在他裸露的胸膛上。
手中的酒骤然洒落出来,迅速与池水融为一体,她娇嗔一声,“萧砚川,我的酒洒了。”
他一口喝下那杯中酒,俯身堵住了她的唇。
酒水渡到她的唇中,青梅酒迅速在两人口腔内弥漫开来。
两只杯盏在一池热水中渐渐飘远,顺着水面的涟漪起起伏伏。
时而碰到一起,发出轻微的响声,时而又分开,只是分不开多远便会又碰到一起。
远处的铜炉烧得正旺,不时发出噼啪作响的声音。
崔青颐被抱回卧房时,已然感受不到腰在何处,身上软的仿佛那一池水,一双桃花眼半眯着,眼尾的一抹红似浸了水晕开的胭脂般。
她被轻轻放入柔软的锦被中,翻了个身慢慢闭上了眼。
陷入沉睡前,只觉腰上又贴上来一只手,她颤着身子往里躲了躲。
那只手将她捞回来帮她轻轻揉着,声音轻的不能再轻,“睡吧。”
她闭着眼轻哼一声表示回应,知道他没有下一步动作后,又靠近了他,左手伏到了他胸前。
头顶的男人哑声失笑,低头在她脸颊上轻啄了一下。
崔青颐在梦中仿佛又回到了那片汤泉中,他有力的双手托住她的腰,她无处支撑只能紧紧攀住他的双肩。
醒来时,早已日上三竿,身侧早已空。
她动了动酸胀的身子,手从被子中伸出,捂住打哈欠的嘴,锦被滑落些许,露出白皙的肩头和手臂,上面分布着浅浅的红痕。
她这才察觉到自己只着了小衣,没有穿寝衣,掀开被子一看,下衫也无,只有短短的亵裤,一双细白的腿就这样裹在被子里。
她呢喃道:“我明明记得昨日是穿了寝衣回来的。”
一片阴影投下,崔青颐从被中抬起头来,便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
“萧砚川,你昨夜是不是趁我睡着后脱了我的寝衣?”她捏着被角抬眼问他。
萧砚川坐到床前,欺身靠近,“夫人难不成忘了?”
“忘了什么?”她努力回忆着,仍然没有想起什么。
“你一直说热,非要脱了寝衣,身上的小衣还是我后来帮你穿上的。”
昨夜将近丑时,她突然坐起身,他以为又做噩梦了,话还没问出口,她便开始脱外衫,嘴里嚷着热。
萧砚川拦也拦不住,眼睁睁看着她将自己剥光,又似一条鱼般滑进柔软的锦被里。
待她再次睡着,他才捡起她散落在床上的小衣帮她穿上,寝衣穿了很久也没穿上他才作罢。
听他说完,她又钻进了被子里,以被蒙头。
好丢脸,她这十几年从未这么丢脸过。
锦被外传来他的低笑声,仿佛在嘲笑她,崔青颐猛地掀开被子,伸手搂住他的脖颈,一口咬在他滚动的喉结上,只听他闷哼一声。
“不许嘲笑我。”她松开嘴,盯着那个牙印。
“我没有嘲笑你,我发誓,真的。”他只觉得她愈发可爱了。
他将人从锦被中捞出,帮她换上衣衫,梳洗过后把她按到梳妆桌前,拿着玉梳一下一下梳理着她如锦缎般的长发。
崔青颐连打几个哈欠,一双眼睛仿佛含了一汪春水般潋滟。
一刻钟过去了,柔软的长发依旧被他拢在掌心里。
“夫君,你到底行不行?”她从铜陵里望向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