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兰点头，“夫人自睡下后便没醒。”

“阿砚，是你吗？”内室传来一声询问。

萧砚川大步走进去，崔青颐揉着眼睛坐起身来。

“怎么醒了？可是又做噩梦了？”他身上带着寒意，没有靠近她。

崔青颐却伸手拉过他，搂住了他黑衣裹挟着的劲瘦腰身，带着浓浓的鼻音，“这一身寒意，去哪儿了？”

第140章 他以后再也不能伤害你了

“柒柒，我身上凉。”他低头看着圈住他腰身的人，冰凉的手指不敢触摸她。

“他死了，是不是？”她将头靠到他胸前，听着他有规律的心跳声，忽然问了一句。

“是，他以后再也不能伤害你了。”

“你杀了他？”

“嗯。”

“你不怕陛下发现吗？”崔青颐蓦地抬起头来，眉头轻蹙。

他伸手托住她的双颊，已经变得温热的指腹在她颊边轻轻摩挲着，眼里满是温柔之意，说出的话却带着毛骨悚然之意。

“柒柒，你可听过湿纸覆面令人窒息之法？”

时间回到亥时初，他随着一队金吾卫进了宫，换上太子准备好的宦官服，和飞絮借着替太子探病之名进了含光殿。

含光殿并没有几个人，今日又格外的冷，飞絮提着食盒将几个小宦官拢在一起询问睿王的情况，他则趁机进了内殿。

萧砚川站在床前紧盯着陷入昏迷中的人，哪怕他活不过今日，他也不想让他死的这么痛快。

他拿出准备好的宣纸，将纸放入茶盏中浸湿，覆到了他的面上，一张又一张，直到第四张时，李承睿因窒息开始剧烈的喘息。

萧砚川黑眸沉沉看着胸口剧烈起伏的人，“李承睿，窒息的滋味可好受？可惜这点不及你伤她的万一。”

李承睿说不出话来，脖子开始涨红。

“你还想让她给你陪葬，你配吗？你这种人死了只会下地狱。”他继续往上放宣纸，直到他不再挣扎动弹。

最后给他留了几口气，做完善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崔青颐还是有些担忧，“真的发现不了吗？”

萧砚川在她后背上轻轻抚摸着，语气里带着肯定，“不会。”

他可是刑部侍郎，擅长追踪查案，也擅长毁灭痕迹。

何况还有赵太医的判定，赵太医是太医署之首，是陛下的人。

他轻轻抚上她的脸颊，与她对视，“柒柒，下雪了，雪会覆盖一切脏污，以后都是安稳的好日子。”

……

紫宸殿内，宣德帝被李广叫醒，“陛下，睿王去了。”

宣德帝怔住了，虽然他已经从赵太医口中得知他活不过今夜，但是听到他没了后，心还是骤然一痛，他掀开被子坐起身，李广为他更衣后又披上了披风。

这是一个风雪夜，也注定是个不眠夜。

含光殿传来徐昭仪的嚎啕大哭声。

宣德帝听到她的哭声没来由得一阵心烦，脚步停在了原地。

李承璟此时也冒着风雪赶了来，见到站在院中的人，他走上前，“父亲为何不进去？”

宣德帝长叹一声，“罢了，他也是自作孽，没有老子送儿子的。”

李承璟看着他的父亲，一国之君刹那间仿佛苍老了几岁，背影在风雪中是孤寂又萧索。

次日，宣德帝宣布罢朝一日。

诸位臣子冒雪而来又冒雪而去，纷纷议论着睿王之死。

萧砚川走在最后面，一身绯色官袍在漫天大雪中，宛如一簇火焰，这时另一簇也挨了过来。

“砚川兄，小柒如何了？”卢蕴之抖着双腿问道。

“还是睡的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