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沉吟片刻,“也无甚大事。”
崔老夫人眼神冷了下来,“那便还是有事。”
王氏知道瞒不过精明的老夫人,便挑着她知道的说了些。
崔老夫人听完后没有说话,她能理解小柒之所以信里不说是怕他们担心,但是出了这等性命攸关大事,她还不落只言片语,果然是长大了都能自己扛事情了。
“母亲没事吧?小柒,她这一年过的确实也不容易。”王氏见老夫人不说话,心里有些打鼓。
崔老夫人叹口气,“无碍,我是心疼她,这个孩子,什么事都瞒着我这个老婆子。”她娇养长大的孩子一回长安便出了这么多事,岂能不忧心。
“小柒比同龄孩子心性坚韧,做事果决,母亲也不必过于忧心。”二儿媳姜氏也劝道。
“心性坚韧是好,但是我宁愿她多向我们撒撒娇。”崔老夫人蹙起了眉。
崔青颐玩投壶玩的开心,崔大郎崔明熙牵着儿子的手走过来,“骞儿,看看你小姑姑多厉害,让小姑姑教你投壶好不好?”
“好呀,姑姑你愿意教骞儿吗?”他眨着一双葡萄似的大眼睛问她。
崔青颐弯下腰摸了摸他头顶的小发髻,脸上的笑意漾开,将一只箭矢塞到他小小的手里,“骞儿,抓好了没?”
崔若骞重重地点着小脑袋,“姑姑,我抓好了。”崔青颐将他的小手握在掌心里,“好,那姑姑说投的时候你就使劲儿投出去好不好?”
“好。”
“三,二,一,投!”崔青颐握着他的手将箭矢投到了铜壶里。
崔若骞见箭矢真的投了进去,开心的回头抱住她的腿,“小姑姑真厉害,比阿爷厉害,阿爷方才也是这样教我的,但是我没有投进去。”
崔青颐抬头看了眼崔明熙,他却转过了头去,身旁的大嫂笑了起来,“你大兄确实不擅长投壶,教了骞儿几次都没投进去。”
崔青颐捏了捏崔若骞圆圆的脸蛋,“今日姑姑保证教会小骞儿。”
崔明远和崔明舟各抱着一个奶娃娃走了过来,“我们也来观看一下,小姑姑是如何教投壶的。”
夜幕降临,迎祖归家庆新岁,供案上摆放着年糕、三牲、茶酒等物,众人齐齐拜过后,便开始共飨年夜饭。
一人一杯屠苏酒,小孩子也不例外,且要从最小的开始喝,三个孩子喝完纷纷张开嘴吐着舌头,逗的众人哈哈大笑。
接下来轮到崔青颐了,她一口咽下杯中酒,说了些吉祥话。
崔府一片喜气祥和的氛围,萧府便显得过于清静了。
萧砚川祭拜完父母后独自坐着饮屠苏酒,其实从前也是他自己过节守岁,从未觉得孤单,今年却觉格外落寞,或许习惯了身旁有人的热闹,他不想再这样孤独了。
若风三人站在他身侧,看着有些孤寂的郎君,才要说着劝慰的话,外面有震天的鼓声传来。
“郎君,逐傩(nuó)开始了,可要出去看看?”若风提议。
“我不去,你们去吧。”他果断拒绝。
若风三人对视一眼,又如往年一样,郎君自己在家喝闷酒,这种热闹他从来不往前凑,他们三人反而每年都会出去参与,一群人带着傩面具在街巷中前行,一年也就这一天,带着傩具载歌载舞有什么不好。
“万一能遇到崔姑娘呢?”苍南适时插话。
沉默片刻,“那便去看看吧。”萧砚川放下酒壶站起了身。
三人又对视一眼,冲苍南竖个大拇指。
崔府,年夜饭完毕,院内燃起了篝火,众人围着篝火笑谈,一截截竹子被扔进火中,噼啪作响。
坊内鼓声传来,崔老爷子看向众人,“你们小辈出去耍耍吧,莫要陪着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