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陆渊忽地转身,走向了太子赵玄祈。
陆丰不知道他又想做什么,脸色都被吓紫了,赶紧追上去。
“陆渊求太子殿下放月歌一条生路。”
噗通,陆渊跪下了。
他默地闭了闭眼,又睁开,血红的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是林月歌下的毒。
是。
但那又怎样。
那也是他的月歌。
陆渊不愿深想,他只知道,他不想让林月歌死。
“嗤。”赵玄祈凝视着跪地的陆渊,眼中是深不见底的冷漠,“陆爱卿为一个恶毒之人求情,可曾想过代价。”
陆渊说,“臣愿意用自己的命,换林月歌的命,求殿下成全。”
哗哗!
四座皆惊!
陆丰惊呼一声大哥,而林欣儿几乎要将袖子撕碎。
她吃惊而不敢置信地望着陆渊,好像听见了什么惊天的秘闻那般夸张。
陆渊怎么能为林月歌做到这种程度。
凭什么?又为什么?!
林欣儿愤怒、屈辱、不甘地死死瞪着陆渊,明明从前陆渊对自己的爱护还近在眼前,可短短一段时间过去,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现在甚至可以为了林月歌去死!
这还是那个曾经最疼爱自己的大表哥吗?
“表哥,你这是何意!”林欣儿悲痛地低吼道,“她把我害成这样,你居然要为她抵命!”
“是啊大哥,你到底为什么啊!”陆丰也是愤怒又不解。
林欣儿现在很害怕。
感觉周围的人,似乎在一个个的改变。
先是大哥,然后是父亲,现在是陆渊。
曾经这些男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将她视为珍宝,弃林月歌如敝履。可现在这些男人竟然都改站到了林月歌那边,她很担心有一天最有权力最疼爱她的太子殿下,也会倒戈向林月歌。
陆渊不敢去看林欣儿,只是低着头,口吻哀求,“求殿下成全。”
“大哥……”陆丰都要哭了。
可太子爷似乎并没有生气。
他反而笑了。
这是赵玄祈今日第一次笑,笑的很真心,“你既求死,孤岂有不成全之理。”
他的声音轻描淡写,还带着一丝愉悦的轻快,“来人,一起打入天牢,三日后问斩。”
人被带下去了。
陆丰往地上一瘫,整个人像被寒潭泡过了似的,半死不活。
太子的心情很好。
他难得放松地往后靠了靠,深紫云鹤的衣袍映衬出艳丽的紫光,反射在太子如冠玉般俊美的面庞上,他勾起愉悦的唇角,挥手道,“继续奏乐。”
噤若寒蝉的乐队赶紧动手。
今日这一场生日宴,不管是宾客,还是乐人仆从们,看戏都看饱了。
林欣儿紧握着拳头,眼底闪过狰狞。
她不能让林月歌活着出来,绝对不能!
太子爷的心情就像是雨过天晴后的彩虹,忽然还举杯邀众人饮酒,众人不知道太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是因为杀陆渊高兴呢?还是因为别的?
而林奉兴和林景臣终于获得自由。
颤颤巍巍地走上前来,必须得喝下一杯太子亲自邀请的酒。
一杯酒下肚。
父子二人也似脱了水的干尸似的,形容枯槁,心情多次坐过山车,早已显出麻木的表情。
丝竹声不绝于耳。
渐渐有舞姬上前献舞,太子破天荒地喊了一声:“好!”
从前太子爷从不为此喝彩。
满座宾客脸上赔笑,心中却越发地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