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 那几张纸看到了尽头,夏枢放下笔,拿起自己记的东西, 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王妃!”红棉咬了咬唇, 说出了犹豫一下午的话:“我不懂!”
夏枢没有意外,红棉自红杏出去之?后,便?开始欲言又止。夏枢刚刚是在忙, 现在暂时?有时?间,也不介意为她?解惑:“有何处不懂?”
红棉抬眼看了一下门窗,见门窗关闭的严实紧密,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为何要骗他?”
那药丸根本不是什么毒药,而是夏娘从山中?带回来的一株不知名植物果实的提取物,味道辛辣,食用之?后肠胃会难受些?时?候,但对人体是无害的。
红棉不懂他为何要大?张旗鼓和六福撕破脸,她?想说这?人是个小人,得罪不起,王爷不在,王府更应该保持低调,做事也该尽量谨小慎微,而不是到处和人结仇,更别说自大?到要远隔千里和京城那么多世家大?族、甚至是皇上叫板,要求人家出粮、出银钱、出人。一旦收势不住,整个安王府恐怕都要遭殃。
不过她?到底顾忌身份,没有明说出来。
当然?,虽然?她?没明说,夏枢也懂她?的意思。
夏枢没有生气,也没有回答她?,反而是问她?:“你?觉得安县过去半年的收成?可以支撑起整个定南郡的抗疫救灾吗?”
永康帝说是把晋县封给他,把定南郡封给褚源,但现在不是收获的季节,不说能?收多少,他们想收税或者收租,最早也得三四个月之?后了。
也就是说,他们明面上能?靠的只?有安县过去半年的收成?。
而安县过去半年也才收了一万五千石的租子,合银钱不过七八千两?,不说定南郡了,恐怕连定南郡一个县都支撑不了。但定南郡可是有四五十个县……
当然?,他们靠着?从汤余那里以及土匪们那里抄来的银钱和粮食,是可以支撑起整个定南郡,但定南郡危机解除之?刻,就是他们被掏空之?时?。不说被掏空后他们的计划被打?乱,也不说以一县支撑整个郡会引起怎样?的后续,就说他们截留汤余财物的事情恐怕就要暴露出来,而这?最轻也是个欺君之?罪。
毕竟汤余被抓时?不是安县县令,他是晋县县令,隶属于六原郡,他就算是贪的是安县的财,盗的是安县的墓,他的财产也不该是安县新?封的藩王查抄截留,而是由皇帝或郡守下令,把他的财产充公。
永康帝那么贪婪、抠搜的一个人,这?次都没安排人过来细究汤余财产,还大?方地把先前富庶的定南郡封给褚源,夏枢光是一想,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他不过是想让褚源放松警惕,全心全力地解决定南郡的瘟疫、水灾问题,待事情了结后,反手利用赈灾抗疫之?事上的银钱问题,把褚源给除掉。
所以无论如何,夏枢都得闹一闹,哭一哭穷,想办法从旁人那里抠点儿东西出来。不然?就彻底正中?永康帝下怀。
而六福狗眼看人低,正好撞他枪口上,让他可以借题发挥一番。
红棉也是聪慧之?人,一听他反问,基本上就把他的意思猜了出来。不过红棉仍有疑虑,她?道:“安县距京城千里之?遥,我们若想做些?什么,只?能?依靠淮阳侯府……”
“不靠淮阳侯府。”夏枢摇了摇头,说道:“王爷有交代,凡事都不要去找淮阳侯府。”
红棉没想到竟听到这么一句话,惊愕无比:“为何?”
夏枢其实也不太理解褚源的想法,太生分了。
若说褚源恨王夫人设计他、待他不好,气侯爷待他冷淡,对淮阳侯府没什么感情也就罢了,可褚源上一世不顾危险也要返京救褚洵,要为淮阳侯府留下一颗火种,而这?一世未分家前,褚源想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