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要糊弄她们?”
景璟:“……那昨晚那些禁军?”
“自然也是真的。”夏枢不知道景璟对自己还有?这么个误会,好气又好笑地道:“若他们尽职尽责,立下功劳,我自然会想法子叫他们得到应得的奖励,获得应得的职位。”
“还有?那些百姓。”夏枢干脆解释清楚:“若是他们好好种田,安分?守己地过日子,我和褚源会尽力少收些租子,叫他们能填饱肚子。若是他们想读书习字,我和褚源也尽力少收些束脩,为他们提供向学的机会。若是以后封地不缺人种田了,他们想做生意,我们也会鼓励他们想法子赚钱……”
“总之,只要他们想过好日子,只要他们自己知道努力,我和褚源会用尽一切法子为他们提供便利,护他们安宁。”
景璟惊呆了!
他最擅经济,稍稍心算了一番,就觉得付出太多?,不太可能成行:“只收两成的田租,就算安县十一万亩官田全?部租出去,荒田薄收,一季也不过三万石粮食收入,更别提现在全?县才租出去三万亩田,也就是说一季田租收入不过八/九千石粮食,县里现在又免了徭役,若想招人服役,修城墙、修路、修水利……不管干什么,全?都得付工钱或粮食,再加上若想保护安县安宁,就得为禁军提供军饷、粮草……”
景璟都有?些哆嗦了:“你和王爷恐怕就什么也不剩了!”
别说雕梁画栋、锦衣玉食了,恐怕也就和普通老百姓一般,将将能填饱肚子。
若是遇上个天灾,他们夫妻俩的日子恐怕连老百姓都不如?!
“你真的不是糊弄他们的?”景璟瞪大了眼睛,他万不敢相信小枢哥哥竟然来?真的。
先前签契约,他也只以为是缓兵之计,暂时稳住老百姓,毕竟小枢哥哥一向聪明?会糊弄人,而褚源更不是个会吃亏的主……
“自然是真的。”夏枢道。
景璟顿时急了,一把抓住他的手:“你们不能来?真的……”
“为何?不能来?真的?”夏枢坦然问他。
景璟嘴巴颤了颤,他想说你没考虑以后的日子吗?你难道要跟着褚源劳心劳力,却粗茶淡饭地过一生吗?他还想问为那些无亲无故的老百姓们做这一切值得吗?但想到最开始连封地都没有?的时候,小枢哥哥都已经做好了和褚源来?皇陵种田的打?算,再想到一路上遇到的饿得皮包骨、满脸麻木的灾民们,他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夏枢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边轻夹马腹朝前跑去,一边轻声和景璟说起了过往:“我老夏家?原是北地的军户,阿爷为救老淮阳候,也就是褚源的外公,身中毒箭,命在旦夕,老淮阳候为报恩,就允了两个恩典,一个是褚家?孙辈和老夏家?结亲,另一个是将夏家?的军籍转为良籍。”
褚夏两家?的婚约先前一直不为人所知,去年突然爆出,市井中多?有?讨论,但其中细节当?事人均讳莫如?深,外人自然也知晓的不清楚。景璟是第?一次听说其中细节,更是第?一次听小枢哥哥讲起自己的家?事,不由得抛开疑惑,认真地听了起来?。
夏枢继续道:“天灾人祸、战火不歇,百姓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在北地混乱的那些年里,别说安心种田了,百姓们连居所都没有?,日日都是随便找个墙角、树根窝一窝,生怕下一刻敌人就攻破边境,烧杀抢夺,连命都没了。我阿爹原是军籍,在战场上待过几年,胆子大又会些功夫,转了良籍后,就做了镖师,他平时的活儿多?是护送一些富人地主将财物、家?人转移到北地之外,而一些普通百姓却没那么好命,他们没有?银钱疏通关系,官府的路引自然不可能拿到,若不想成为随时被宰杀的流民,他们只能留在北地眼睁睁看着妻离子散家?破人亡。”